便在此时,屋外脚步声响起,张正心知事不宜迟,将左足高高提起,向海擎天道:“海师兄,你今日救我一次,将来我救你十次,绝不食言。”
海擎天道:“呸,我哪有那么倒霉,连续不停地遭难,要你救我十次。”
杨婉妡忽然高声喝道:“外面是哪位师兄当值,请进来一下。”
屋外有人答应一声,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张正急道:“就算你不遭难,有什么为难之事,我都给你办了,包你称心如意。”
海擎天道:“如此好是好,可是限于门规,我想帮你,也没那么容易。”
杨婉妡道:“你知道门规的厉害就不要妄言妄动,来人!来人!”
她大呼来人,走至门边的巡视弟子连忙推门进屋,见到屋内一片狼藉,张正抬腿对向海擎天,心中吃惊,因这三人的关系人尽皆知,今日又是张正和杨婉妡的大婚之期,任谁见了这场面都会认为海擎天是个闯进来捣乱的,当即喝道:“海师兄,你想干什么?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海擎天瞪眼道:“凭你也敢来管老子,你从前对我很客气吗?”
杨婉妡方才之所以向后稍退,只因为手中无剑,囊中没有暗器,若比拳掌功夫,不是海擎天的对手,此时来了一位师弟,以二敌一,赢面大增,向刚进屋的师弟说了声:“擒住他,交给掌门人发落!双掌一晃,掌势轻灵,向海擎天当胸拍到。
刚进屋的师弟应声:“是。”发拳从侧面向海擎天展开进攻。这一拳拳风呼啸,刮得屋里的红烛忽明忽暗,其功力竟然不弱。
海擎天不愿和杨婉妡动手,身形微侧,让开她攻来的双掌,发一声喊,右掌拍出,正面硬接了新进屋那人一拳。紧接着二人拳来掌往,斗得甚紧,杨婉妡看准时机,屡屡偷袭得手,打中海擎天身体,但被他借力卸力,也未造成多大伤害。
张正眼看海擎天局面被动,忙挺身加入战团,口中道:“咱们同门切磋也要公平合理,不能两个打一个,海师兄,我来帮你。”他说是我来帮你,其实毫无内力,无法攻敌,只能在海擎天身前晃来晃去,替他遮蔽攻来的招数,缓解压力。
新进屋的弟子见张正竟然不帮妻子帮外人,大感奇怪,但想他是掌门人的爱徒兼乘龙快婿,更是名动天下的武林第一高手,行事自然出人意表,我还是安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别替人家瞎操心了。
杨婉妡和新进屋的弟子双战海擎天,海擎天虽有张正明里暗里相助,毕竟不是得力帮手,再加上他对杨婉妡处处容让,因此越打越处下风,连吃对方拳掌,仗着皮糙肉厚,内外功扎实,这才没有摔倒,口中怒喝道:“妡妹打我可以,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我、我……”说道此时,局面更加吃紧,下面恐吓的话也无法说出了。
四人在狭小的空间内闪展腾挪,又激斗了四五十招,海擎天实在抵御不了对方二人的联手进攻,顺手提起一张椅子,以椅子为武器,横劈直砍,舞动如飞,总算暂缓了敌方的进攻,刚想喘一口气,新进屋的弟子运功于臂,硬接了海擎天一椅背,将这张梨花木椅子震成了十七八断,海擎天手中只剩下了一根椅子腿。
海擎天的变招也是极快,将手中的椅子腿当判官笔使用,一笔点八穴,攻向新进屋的弟子。
新进屋的弟子想不到他出身自嵩山剑派,笔法竟也如此精纯,慌乱中向后急闪,胸腹间连续刺痛,已被海擎天点中四穴,摔倒在地。
海擎天制住强敌,心中欣喜,正想回头跟杨婉妡说话,忽听张正叫了一声:“小心!”心中一动:“小心什么?这小子被我打倒,还能跳起来跟我再斗不成?”刚转过这个念头,只觉双腿环跳穴上一麻,“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紧接着眼前黑影连闪,十余枚椅子破片打来,角度刁钻,速度极快,海擎天跪在地上,行动受限,一枚也躲避不开,全部中在胸口,将他打得“哎呦”一声,仰面摔倒。
此时外面脚步声杂乱,许多人听到打斗之声向这边赶来。张正知道千钧一发,再迟片刻,自己和海擎天全都要遭难,叫道:“海师兄,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纵身跳上一张桌子,再从桌面上高高跃起,重重地向躺倒在地的海擎天砸去。
杨婉妡也叫了一声:“海师兄,不听我话,你要小心了!”
海擎天心乱如麻,在外面两人推门闯入的一瞬间,将眼一闭,双足抬起,向上猛蹬。
张正从上往下跳,海擎天从下往上蹬,二人的双脚撞在一处,发出“砰”的一声大响,直震得海擎天心头一热,眼前发黑,昏死过去,旁边的杨婉妡一摇三晃,险些摔倒,刚进门的两名鬼手门弟子倒翻了两个筋斗跌出门外,而张正一声清啸,笔直向上,撞破房顶,拉出一道浓厚的黑烟,直冲天际。
屋外的几名鬼手门弟子有的搀扶跌至脚边的两名同伴,有人亮出长剑冲入屋内,只见杨婉妡脸色惨白,呆立不语,海擎天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此情此景,任谁都会认为是海擎天妒火中烧,闯进新房里捣乱,最终武功不及,被殴打昏迷,全都义愤填膺,一拥上前,便要让海擎天再吃一顿拳脚,杨婉妡拦住道:“别打了,今日之事,也不能全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