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夜喝下了最后一口汤,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木桶,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对:“师兄,这水,该不会是冰水吧?”
屋里头比外面温度也高不了多少,这木桶内却连一点热气都没冒出来的样子,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点寒意。该不会里面还结了冰,打算让他进去化掉,或者是把他做成冷面?
白城夜看着已经吃完的碗,拨弄了一下里面还没有化完的冰块,觉得命运真是奇妙。
他好像不应该先吃这个的。
反正师兄待会儿要出去,他可以换个衣服假装一下吗?他好歹也算是半个病人吧。你看看这天气多冷啊,要不然,他洗把脸就算了。
况且可能是因为长期昏迷中,新陈代谢也变慢了,方才他擦药的时候也没觉得身上很脏,不然他看师兄估计也不愿帮他上药,这么看来迟两天洗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总之,能拖就拖,不能拖,再说。
“大师兄吩咐的,说不让你碰热水。”秦尘绝伸手进去试了试,也略略皱了一下眉头,正想着要不然帮他把水加热一下算了,反正有药又有大师兄在,总不可能出现更难受的状况了。
然而秦尘绝抬眼看过去,却恰好瞧见白城夜的眼珠子正在打转,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下需要他动什么歪脑经吗?看来这小子啊,人刚一能动弹,就不安分了。
秦尘绝挑了下眉,笑眯眯道:“那我先走了,你可记得洗漱干净,别忘了这几天你躺的是谁的地方。”
白城夜乖巧的笑了一下,目送着秦尘绝离开,扭头就变了脸。
师兄你这床该脏的也都脏了,大不了我洗行了吧,反正别让我用这种天气用冰水洗澡就行。这不是把我从这个坑里捞出来,又推到另外一个坑里嘛。
他慢慢下了床,出于好奇到木桶边用手试了一下,结果差点没冻死。
算了别勉强自己,果然还是换个衣服就好。当然他保证一定会洗个手脸,好让师兄看出来他也不是这么脏的人。
其实好像头发也该洗洗了,不过脑袋的话,更经受不起这种刺激吧。
眼瞧着秦尘绝也走了三分多分钟,依着师兄的速度,怕是早就到了山下。白城夜打开门,慢慢的蹭到自己的房间,打算趁着大师兄也不在时候回去换身衣服。
然而他刚刚进了自己的房间,找出了衣裳,正打算换上,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叫你先洗吗?”
白城夜赶紧把脱了一半的外衫又穿上,抬头看了看。
果不其然,秦尘绝正坐在房梁上面盯着呢。唉,这种古代建筑就是不好,闲的没事房梁修这么高干吗?上头都能藏三五个人了。
但师兄你也是够无聊,这个就不需要盯着了吧,你现在很像个犯罪分子你知道吗?
然而嘴里当然是要辩解一下:“我,先回来拿个衣服。”
“哦。”秦尘绝飞身下来,正落在白城夜面前,满面笑意,拎住了白城夜的后衣领。
白城夜已经不是那时候可以被随意拎的飞起的身高了,但三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动了一下脚。
当然这三年来没有一回有用过。
秦尘绝把脸慢慢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
“白城夜,我知道你怕冷,但是,你该好好洗漱了。”
不然这乱七八糟快要飞上天的头发,叫他还怎么下手揉啊。
行行行,好好好,师兄我知道你嫌弃我脏了还不行吗?你放我下来吧,我这脚垫着有点难受。
白城夜吸了吸鼻子。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尘绝居然亲自拎着他到了木桶前,然后把他的脑袋往水里一按。
好冷啊,果然是加了冰块的。师兄你不是打算谋杀吧?我跟你说啊,你这个方法肯定会留下证据的,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会淹死在水桶里,尤其还是一个大冰桶,好歹你也想个别的方法啊。
秦尘绝肯定没有打算要杀了他,他只是帮白城夜洗了个头,擦了把脸,顺便还把已经有些湿掉的外衫给白城夜脱了下来。
最后丢了毛巾到一脸懵神的白城夜头上:“擦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