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回忆起了过往，那些让他幸福的瞬间。

“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我答应！”时念重重点头。

“咳咳……咳咳……”

谁知这时裴寅忠开始咳血，不仅嘴里出血，鼻子也开始出血。

时念一看彻底慌了，眼泪不争气地哗啦啦掉下来。

几名医生走过来，又给裴寅忠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裴寅忠吊着的一口气又回来了些。

医生赶紧给他拿掉氧气罩，帮他擦拭口鼻的血迹。

要给他再戴上的时候，他却摁住了医生的手。

“好想听成洛和嫣嫣叫我一声爸，你能把他们叫进来吗？”

“好，我这就去叫，老先生，你一定要挺住，挺住！”

时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抢救室里出来的。

她看到顾妄的时候，全身发抖，哭的快要窒息。

“顾妄、阿嫣，你俩进去吧，老先生说想见你们。”

“好！”

“快……快一点……”说完这话，时念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瘫软下来。

顾妄和顾嫣急忙跟着护士朝里面走去。

在他们换防护衣的时候，抢救室传来‘滴——’的一声，很长很长的空鸣声。

“爸——”

“爸爸……”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

隔着厚重的手术室大门传来。

外面等候的人闻言，顿时一片哀嚎。

胡兰茵疯了，挣脱开裴成渊的束缚：“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他没给我交代一句话就走了？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裴成渊不说话，用力抱紧母亲。

胡兰茵的情绪彻底崩溃，发疯一般喊着裴老的名字。

……

这一晚注定是无眠的。

凌晨四点，裴老被推到太平间整理仪容。

早上六点，殡仪馆来拉人。

在一片哀嚎中，时念跟着顾妄和顾嫣上了去殡仪馆的车。

胡兰茵哭的撕心裂肺，但是顾妄和顾嫣都显得非常平静。

葬礼办了三天，裴老的老战友很多，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整个过程，时念都是稀里糊涂的。

脑袋发懵，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度过的。

吊唁仪式结束后，时念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伯母、大哥，阿嫣，还有顾妄，咱们借一步说话。”

胡兰茵被裴成渊搀扶着，几天的时间，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不过除了裴老死的时候她崩溃过，之后的情绪都很稳定。

时念把几人带到殡仪馆的等候室，看了看手机。

“杨律师很快就到。”

等候室里氛围压抑。

这是第一次顾妄和顾嫣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和胡兰茵相处这么长时间。

几分钟后，等候室的门被推开，两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坐到了时念身边，并示意时念可以开始了。

时念很紧张，但一想到这是裴老先生的遗愿，她又鼓起了勇气。

“老先生临终前交代我，说他死后火化，骨灰和顾姨埋在一起……”

“什么？”一直情绪稳定的胡兰茵听到这里，瞬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