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尚宁有些慌张,有些无措,有些怯场。
但最终还是必须硬着头皮上,终是无法违背黎葳的意思。
只是因为,若是此次违背,那么待到见面的时候,必定会在黎葳的手中吃到一个接一个的暗亏……
岑尚宁不比黎葳善用心机,只得老老实实的按着吩咐行事。
岑尚宁将书信收拾好,便拿起笔墨,也是写上了一封信。
主要就是交代下面的人,放出风声,将黎葳交代的事情传了出去。
待到密信写完,岑尚宁亦是唤来信鸽,交于它后,便向着渡口走去。雇了一艘轻快的小船,便沿着南江一路追赶着明澈的船。
岑尚宁心中暗道:“此事一了,自己定是要黎葳好生补偿自己一番,如此才对得起自己为他日夜奔波事事卖命。”
从甘溪出发,就算是最快的小船加上最好的船夫,若要追上明澈,必定也是要花上差不多十天才行的。
而这十天的时间,已是足够将莫清的消息传至明澈的耳中。
岑尚宁并不十分着急,现如今,他披上了黎葳的皮囊。也并未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想必以明氏的耳目,明澈并不难知晓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只需要静待便好,明澈一心只有覆齐,怎会放弃如此良机。
岑尚宁坐在船上,看着两岸飞快后退的青峰,心中细细的思量着,待见到明澈该如何说话,该如何行事,才不会让明澈那个奸人看出自己并非真的黎葳。
自己与明澈交手定要万分小心,不能露出破绽,以免明澈看出黎葳的计策,从而将黎葳置于险境,影响之后安排的种种。
并且,接回莫清,这等于黎葳来说万分要紧之事,他都不能亲自前来,而是交于我手。
可见此时正是到了紧要关头,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岑尚宁极为认真的思量着。
***
另外一边,大齐的皇城之内。
赫连玦高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之上,眼中带着紧张又带着兴奋的问着跪在下面的人,问道:“果真?他们二人都认为是对方所为?”
“回禀君上,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跪着的那人头都不敢抬起,只是卑微的匍匐在地上,颤颤的回答道。
“好!好!做的极好!”赫连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赏!”
“谢君上赏赐!”那本是匍匐的身体瞬间更加的低了。
赫连玦看着地上的人,眼中闪过冷意,然后眼神示意了在一旁静立良久的贴身宫女丝兰。
丝兰瞧见了赫连玦的眼神,微微俯身行礼后便转身出去了。
赫连玦待丝兰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便开口道:“行了,出去吧,待再有消息便通知我。”
“是,属下告退。”话毕,便连滚带爬的出了勤政殿的大门。
那报信之人踏出勤政殿,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轻快的向着宫门口走去,只不过还未到第一道宫门,便被堵住了去路。
“丝……丝兰姑娘,怎么来了此处?”刚放松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丝兰淡淡一笑,说道:“先生有一物忘记留下了,君上特命我来取。”
“何……何物?”眼中已是浮起了恐惧。
丝兰轻轻的向着他一福身,笑的如同春风一般,说道:“那便是,先生你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