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县,一处破败的村庄中。
一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肩头扛着一把虎头枪,向身前的一对中年夫妇行跪拜礼。
“爹,娘,孩儿不孝,此去参军,不知何时能归,请多加保重!”
中年妇人掩面哭泣,泪如雨下。她将少年扶起,深情地道:“我儿一身武艺,本就不该窝在泥土地里,你兄长当日走的时候,娘送给了他一句话,今天娘也把这句话送给你。
“精忠报国,愿为汉亡!”
少年搀着夫妇,眼角湿润,哽咽道:“孩儿谨记!”
望着朝阳下少年愈来愈远的背影,夫妇二人发出了一道沉重的叹息。
妇人泪眼婆娑:“当年有相者旅宿家中,为云儿和风儿看相。曾道:“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云腾风散江山定,赵氏忠骨埋青山。
中年男子亦是叹息:缓缓道:“终究是风儿自己的选择,纵是会遇不详,也算绽放了自己的光芒。
夫妇二人的心情十分沉重。
只是,那相者若能算到袁尚魂穿三国,恐怕就不会妄下这般的定论。
究竟是云腾风散还是风云际会,还是需要仔细斟酌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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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常山郡城郊外,一座高台拔地而起。
高台上站着一位身着玄色衣袍的少年,在阳光下,隐约可以看见那稚嫩嘴角上茸毛泛着的金辉。
高台之下是新规划的校场,校场上整齐的排列着一支挺拔的新军,他们注视着高台之上的身影,眼神有些茫然。
这只军队虽然经过了张郃几日训练,但是还是不能做到没有一丝嘈杂。
有胆大的军士见郡守大人如此年轻,不禁窃窃私语。
“听说郡守是袁冀州最宠爱的小儿子,没想到传言居然是真的。”
“是啊,不愧是四世三公的顶级门阀,锻炼子弟确实不拘一格,难怪袁家可以经久不衰。派一少年担任郡守,这份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一人议论,全军哗然,刚刚记下的军纪,似乎全然被抛却到脑后。
就在全军混乱之际,一位少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虎头枪,昂首而立,一言未发。
袁尚俯视全军,对于这些新兵的身体素质十分满意,只是这散漫的军纪令他眉头一皱。而那位沉着的少年,也令他微微侧目,暗中留意。
“张将军,你挑选的士兵,很不错。”袁尚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郃。
张郃见军纪涣散,脸色兀得通红。他尴尬道:“请郡守大人恕罪,属下定当勤加操练。”
袁尚也不加责怪,而是笑道:“新军刚刚组建,能整齐划一,已然不易。将军随我一起训练这只军队吧,尚也有很多地方需要和张将军请教。”
张郃闻言一愣,疑惑道:“公子年且十四,亦知练兵之术乎?”
袁尚闻言摸了摸鼻子,微笑道:“略知一二吧。”不过,他心里却是暗自嘀咕:我总不能说我在两千年后的现代化军队里面待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