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遇到过很多人，对于他们的人生，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好像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俞言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她没有把文健当做一个孩子，因为她觉得在某些方面，文健可能比她还要成熟，她不需要拿哄小孩子那一套来对他。

“我曾经以为自己想要一个家，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人，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围绕着自己，我想要什么，我不想要什么……所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俞言又开始了她那血淋淋的自省，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反思自己、剖析自己。可是她把自己活的这样明白，又过的这样糊涂。

“我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什么样子了，我总是吃不饱，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要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可是一年又一年，我竟然活到了现在。我乞讨、偷窃、打架……我什么都做过。”

文健终于不再沉默，他突然对着俞言说出了他的过往。

“捡到妹妹的时候，我很开心，虽然她当时病恹恹的，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下一秒就要死掉了，可是她还是挺过来了，可能这就是人贱命硬吧，就像我一样。”

文健打开了话题，也不再拘谨，他继续向俞言坦白。

“我也想要一个家，但是这个家，可能不是你所期待的那种。”

文健没有看向俞言，他低着头，声音也是低沉沉的。

“你不需要改变什么，你只是做你自己就好。”

俞言听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同意了，她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欢快起来。

“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家人。”

俞言站起来，走到文健面前，她原本是想要给他一个拥抱的，可是她看着文健那默默抿紧的嘴角，俞言临时改变了方向，她伸出手揉了揉他那刚刚被剔了光头的小脑袋。对于俞言的亲昵，文健努力绷紧自己的神经，才克制住自己躲避的冲动。

“也没有那么难。”

文健看着俞言因为摸到自己的脑袋而满足的笑脸，他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或许，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