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瑞吓一跳,冲过来想扶她,可她像大猫伸懒腰一样,跪趴在地起不来了。
隐忍的哭声从地板处传上来,她浑身抖如筛糠,颤得厉害。
“撞哪了快让我看看。”陆泽瑞急了,边扶人边问。
夏琼依用手背抹眼泪,“没事,没撞到。”
陆泽瑞发现她手掌处齿痕很深,“那你,伤心成这样。”
“非得撞到才能伤心?”
陆泽瑞若有所思:
“……前面吃饭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后来,是因为运泰喊嫂子吗?
“陆泽珏这外人喊,你就没事,运泰喊,你就反应这么大……
“因为运泰跟我更亲,你怕他们误会……”
夏琼依不语。
“好了,以后让他们,还是喊你名字不就得了。”
“压根就不是称谓的问题好吧。”
得,这是兜兜转转又回到解放前了。
在驿站·幸福魔方,周文斌问:“你这是怎么了?”
陆泽瑞自嘲地笑,“我说,我爱她,她,却很痛苦。”
“那就这么一直住在办公室躲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呀?”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笑,我做不到,哀伤,又怕感染她。”
周文斌无声叹息。解铃和系铃,都得是对的人。
“有时候想她,感觉我们很亲很近,一定可以白头到老,有时候想她,感觉我们越来越远,根本看不到希望。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从来都很有信心,感觉全世界都能被我们征服,现在……”
“还能怎么了,近乡情怯,患得患失呗。”
叮咚一声,陆泽瑞收到夏琼依的微信提示,她回了嘉禾园。
她天性善良,不愿逼得他无家可归。
但她也告诉他一个事实,朗恩终究不是她的根据地和大本营,没有给她归属感、皈依感。
需要疗伤的处所时,她还是不需要待在朗恩。
他把手机朝原生态桌几上一撂,身子无力地滑向沙发深处,后颈仰在沙发靠背的棱上,双目紧闭,独自舔舐被啮咬的痛觉。
转个念吧,转个念分个心,就没这么痛了。
去年国庆那天,他带小女人第一次来到这里,就在这张长沙发上,他们盘腿而坐,促膝长谈,互相交心,倾吐各自的秘密。
后来重新装修香颂时,她说她喜欢这张沙发,软得没型,却坐着解乏的感觉。
可就在前不久,就在这沙发上,陆泽珏那个遭天杀的,竟然趴在她身上,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却也十恶不赦。
猛然想起什么,他捞过手机,发了一条讯息出去,之后继续窝进沙发深处,这个不能罩住脑袋藏起腿的小小空间,仿佛就是他的避难所。
周文斌一言不发,不劝不怨,只是一杯一杯陪着灌酒。
两人分别时各自叫了代驾,陆泽瑞让代驾把他送到嘉禾园。
指挥代驾弯来拐去,把车停在了夏琼依家楼下,一下车,陆泽瑞就看到安育青立身在开来的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