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他把手里的胡萝卜上下掂了掂,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看的周言一哆嗦,有些不敢动。
“这么有趣啊。”傅时将胡萝卜放进预留出来的位置,再用指尖取了一些雪将胡萝卜固定,雪人才算真的堆完。
“不去看看,多可惜。”青年唇角噙笑,他就蹲在地上两条胳膊伸直,下巴搁在臂弯处微微歪着头,神色莫名有些渗人:“多可惜。”
青年哼笑两声,眼前满是那个充满腥臭味的牢笼。
他蜷缩在铁笼里被一块黑布罩着,推进那个被特意挖出来的坑洞里,面对一只又一只的野兽。
厮杀,搏斗,傅时记得每一种野兽的死穴。
他永远都不被允许杀掉这些野兽,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通过那些早就惧怕了他的野兽们锻炼,直到百战百胜,才终于被推上了那个斗兽场。
多可笑。
多可笑!
脚步声由远及近,时缚大步走近一把将青年拥进怀里,抬手不停拍抚着青年的脊背。
傅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去这才稍微正常了一些。
他把自己的重量砸在时缚怀里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我把场子砸了……”
“随你高兴。”时缚快心疼死了,他亲了亲青年的发顶道:“有我在,没人敢造次。”
傅时唇角勾起一些笑意,与刚才慑人的笑容不同,这个笑满是轻松,他又问:“那如果我杀人了呢?”
时缚马上回答:“那便杀,我手里有陶家贪污的证据,莫说死罪,诛九族都够。”
傅时满意了,他咂咂嘴又在时缚蹭了蹭:“我没事,放心,只是有些忍不住想把那些人都宰了而已。”
时缚柔声哄:“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什么事都有我,不怕。”
刚被楼樾抱走还有些害怕的周言:……
哎呦他的个大祖宗啊,傅时会怕?就傅时?他单方面表示不信。
谁懂啊,刚才那个笑直接给他控在原地,别说动了,他连喘气都不敢。
后知后觉有些丢脸的周公子拽了拽楼樾的衣袖,凑过去小声道:“我们明天也能去吗?我也想去凑热闹。”
楼樾笑着应下来。
等傅时调整好情绪,另一个炉子上的烤全羊刚好烤熟,四个人热热闹闹吃起来。
具体热闹在傅时跟周言聊天,时缚跟楼樾听着。
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炉子,能够自己动手便用不到苍灵几人,傅时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们在一旁也摆了一桌。
苍灵六人:呜呜呜!誓死追随小主子!
趁着有傅时在九千岁那里好说话,周言直接把时缚珍藏的美酒要出来一坛,四人就对着还在飘落的雪花吃着炙肉喝酒聊天。
只不过周言酒量不太行,喝了几杯就上了头,已经开始乱说一些胡话。
一会儿让傅时打楼樾,一会儿又舍不得,最后还是自己上手邦邦就是两拳。
这小醉鬼的模样看的傅时都忍不住笑起来,握着酒杯的手因为笑都在抖。
“哎!”周言不乐意了:“你端好酒杯啊!怎么偷偷摸摸往外倒酒呢!”
傅时顿时哭笑不得,只能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自证清白。
周公子终于满意,又开始耍其他的酒疯,耍酒疯也不忘医术,一个人一个人搭脉搭下来,周公子掌握了所有人的秘密,开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他指着朱律:“你虚!”
朱律:?
没等其他人嘲笑朱律,周言又道:“气虚!多休息!”
众人:……
“你喝醉了。”傅时去扶快要嘚瑟的跳起来的周言:“别扭,坐好。”
周言偏不,又指向青鸟:“你也虚!”
青鸟虚心求问:“不知属下哪里虚?”
周言:“肝!明天给你开方子!”
青鸟开开心心道了谢。
其他几人的毛病也被周言一一点出,傅时的脉有些虚,但看起来没毛病,周言知道他的情况便没多说,时缚是有些憋得慌,周言悄咪咪跟傅时讲了讲,甚至连小时都没逃过,被握着搭脉摸了半天,最后不耐烦的跑走。
到楼樾。
周言哼哼一声:“你肾虚!”
只是因为思虑太多而费心劳神的楼樾:……
小周公子又不在乎哼哼一声,就差把“我不高兴”直接写在脸上。
傅时靠在时缚怀里笑着看热闹,就被九千岁亲了一口又一口。
炉火的温度在这个雪天暖进所有人的心里,不会再有人感觉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