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行明显感觉气氛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变得不对劲。
九千岁面上的表情并不变,只是落在陶勇行身上的目光变得冰冷,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曾经有传闻说九千岁只要一眼就能吓死一个人,陶勇行之前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他信了。
血液倒流,心脏骤停,冷汗打湿衣衫,陶勇行在这一刻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大脑空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得罪了九千岁只能惶恐等着那个判决。
到最后判决却只是一声轻笑。
那个戴着面具的青年突然嗤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在替他感到可悲。
可就在这一声笑之后,审判结束,九千岁的目光挪开,那原本满是寒霜的眼眸里蓦然生出一种温度,将青年包裹在内。
“无碍。”傅时安抚似的捏了捏时缚的指尖,“只是觉得搞笑。”
时缚皱了皱眉:“真的?”
“那当然。”傅时冲他挑挑眉:“不信我?”
面对傅时九千岁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能平息怒火,牵着傅时入场将陶勇行撂在一旁不管。
平日里最注重面子的陶勇行不仅不在意,反而谢天谢地终于送走这尊瘟神,还得在心里感叹一句九千岁当真是喜怒无常。
场内有负责带着贵宾入座的小厮,傅时等人被带着来到一个小屋子里,也是全场视线最好的屋子。
等小厮退下,朱律与苍灵率先检查了一遍屋子确定没有什么暗器这才让傅时等人落座,绯鸟与青鸟将屋子里茶水点心什么的都撤下去,换上从府里带来的这才算布置好。
傅时并没揭下脸上的面具,只是在心底有一种感觉。
他的指尖在扶手上敲打,不过五下屋外就传来吵闹的声音。
来人嗓门挺大,人还没到屋前就能听见那个喧闹的声音,让时缚皱了眉。
“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敢抢太子的东西!”
随着一声怒吼,房门被一脚踹开,来人怒不可遏的表情在看清屋子里都有什么人之后瞬间熄火。
赵鹤变得有些唯唯诺诺,压根不敢抬头去看时缚,只是低着头,指尖紧紧抓着衣摆。
“不知太子当如何。”时缚捧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轻抿一口茶水:“将臣赶出去?”
“不不不。”赵鹤疯狂摇头:“是孤莽撞了,那小厮也不过是九千岁在这里,不然,不然我怎可能直接闯进来,我这就杀了他!”
赵鹤支支吾吾,找起借口来却非常迅速,马上就将责任推给了一旁满脸泪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厮。
趁着九千岁没有表态,赵鹤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朝着小厮砍去,半路却撞上了另一把剑。
傅时手握剑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将赵鹤弹开,他亲自弯腰把小厮扶起询问有没有事,全程都没有看赵鹤一眼。
可饶是这般赵鹤屁都不敢放一个。
既然这人能跟九千岁待在一起就说明九千岁认识,更别提现在这么大胆九千岁也没管,一定是九千岁面前有头有脸的人物,赵鹤知道自己肯定惹不起,就只能悻悻收手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在开口。
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可笑,原因无他,当朝太子居然惧怕前朝太子,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戏剧性。
将小厮丢给素律后,让素律把人带走后傅时才给了赵鹤一个眼神,他开口问:“没事可以滚了吗。”
赵鹤看了一眼时缚发现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连连应着,像是生怕时缚反悔一般,扭头就跑。
房间重新归于平静,傅时凑过去亲了亲时缚:“他欺负过你吗。”
时缚眼眸微垂:“谈不上欺负。”
不过是在他面前不停显摆他没有的东西罢了。
就比如母爱。
傅时根据傅安乐的记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时缚的母亲现在是狗皇帝的皇贵妃,但狗皇帝没有皇后,皇贵妃一妃独大。
傅安乐知道的传闻里狗皇帝跟皇贵妃原本是一对,尽管两人相差12岁,却仍旧相爱,是时缚的父皇横插一脚这才拆散了一对鸳鸯。
说实话傅时是不信的,他不信事情能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弯弯绕绕,只是没有公之于众罢了。
眼下,时缚神情没落,傅时很想冲冠一怒为红颜,但理智不允许他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冲上去。
所以傅时问道:“太子能死吗?”
小周公子喝进嘴里的茶一口气全喷了出来,时缚的眼睛确实一点又一点的亮起,像是一片被慢慢照亮的黑暗。
九千岁笑了起来:“如果我说能呢?”
傅时掂了掂手里的长剑:“我拿他的人头送给你。”
小周公子紧急喊停。
“等一下啊!等一下!”周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这里杀目标太大,不利于之后的发展,我们可以等晚上再谈这件事。”
苍灵:……
不是,他还以为周公子能冷静一点呢,真就冷静了一点呗,比起那两个快要直接要了赵鹤命的人还知道伪装一下。
他真的哭死。
偏偏傅时还同意了周言的提议,觉得有道理。
苍灵:……………
不是!!!
“行了我还是有理智的。”看着苍灵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傅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总有我能砍死他的一天,所以我不急。”
苍灵欲哭无泪。
您不急可以,倒不至于说的这么大声,万一隔墙有耳……
苍灵一顿。
隔墙有耳怎么了,他们能把耳朵给切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
仅用一句话就把自己说服的苍灵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