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旭抬眼瞧见小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不悦,皱起眉头,开口说道:“玉儿,这小厮我可是从未见过,难不成是你近日身旁新添的人手?”
江玉儿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正是小冰呀,前几日我偶然遇见他,见其身世着实可怜,便心生怜悯将他救下,带回身边悉心教养。我观他模样虽是稚嫩,但却透着几分机灵劲儿,想来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言旭听闻此言,脸上的忧虑之色并未褪去,反而愈发凝重起来,语重心长地提醒道:“玉儿,此人来路不明,你可得多加小心呐!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安插人手前来加害于你和府上众人,那可如何是好?再者说,你瞧瞧他的仪态容貌,哪有半分像是做粗活的下人,反倒更似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江玉儿轻轻摇了摇头,面露不忍之色,解释道:“言旭哥哥,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小冰实则身世凄惨,自幼便遭人遗弃,孤苦无依。前些时候,他那唯一相依为命的养父又不幸病故,因家中贫困,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好卖身葬父。如此遭遇,实在令人痛心,所以我才决定收留他。”
言旭眉头微皱,满脸担忧地看向江临川说道:“临川兄,虽说你已经调查过小冰,但这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为妙啊!况且玉儿与他交往密切,我怎能不担心?”江临川拍了拍言旭的肩膀,自信满满地回应道:“言旭贤弟,你且放心,以我的能力和手段,若小冰真有什么问题,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再者说,这终归是玉儿的私事,只要她开心便好,咱们做兄长的,也不好过多干涉呀。”说完,江临川转头望向江玉儿,温柔地说道:“玉儿,今日想必你也累坏了,快快回房歇息去吧。”
江玉儿乖巧地点点头,转身正欲离开。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冰突然朝言旭微微一笑,并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公子,不知您为何对我抱有如此之大的敌意呢?”言旭听到这话,心头的怒火瞬间又升腾起来。他狠狠地瞪着小冰,心中暗骂道:“哼!瞧这家伙那副模样,油头粉面、阴阳怪气的,怎会不让人生厌?真是越看越觉得碍眼,真想找个机会给他套上个麻袋狠狠揍上一顿解解气!可若是被玉儿知晓此事,定会惹得她不悦,到时候她不理睬我了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言旭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哼一声后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一路上,言旭面色阴沉,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低气压,让人望而生畏。他身旁路过的行人见此情形,纷纷远远避开,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主儿。
言旭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踏入言国公府的大门,那阴沉的脸色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令人望而生畏。跟随其后的小厮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他,只见言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黑沉沉的气息,好似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只要轻轻一碰触,便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尽管心中充满恐惧,但小厮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声音颤抖地说道:“世……世子,国公和夫人在前厅等着您呢。”言旭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小厮,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冰冷的话语:“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
片刻之后,言旭终于将心情调整至相对平稳的状态,然后稳步走向前厅。当他步入前厅时,目光立刻落在了端坐在主位上的江国公和夫人身上。两人面带微笑,正和蔼可亲地坐着。
言旭走上前去,恭敬地向父母行礼后问道:“爹娘,今日怎么突然叫我过来了啊?”
这时,江夫人简溪满眼慈爱地望着言旭,语气轻柔地回答道:“旭儿,你如今也已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啦。为娘与你父亲经过深思熟虑,特意为你挑选了几户门当户对、品貌俱佳的贵女。这些女子皆是温柔贤淑之人,我们特地准备了她们的画册供你阅览。若有中意的姑娘,为娘便可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说完,江夫人简溪轻轻地拍了拍手,旁边的丫鬟随即呈上一本精美的画册,放置于言旭面前的桌子上。
言旭目光坚定地直视着言国公夫妇,对桌上那本精美的画册连瞧都不瞧一眼,他言辞恳切地说道:“爹、娘,这些女子固然都很好,但儿子实在是一个都不喜欢。儿子心中所属唯有玉儿一人,儿子真心想要迎娶玉儿为妻!”
言国公夫人简溪面露难色,轻轻叹了口气道:“旭儿啊,玉儿这孩子咱们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打心眼里喜爱得紧。只是她的身子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恐怕日后难以生育啊。当年为了生下你,娘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有孕了。倘若玉儿身体康健无恙,娘必定会立刻安排人去她家提亲。可如今……你身为咱家唯一的儿子,总得为咱言家的香火延续考虑呀!”
言国公亦是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旭儿,你身为世子,将来整个国公府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若你膝下无子无女,难道还要将这份世代相传的荣耀拱手让与他人不成?祖宗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打下这片基业,咱们怎能如此轻易就断送了家族的未来呢?”
“你们也应该清楚,我向来对女色毫无兴趣。这世上,除了玉儿,其余女子我一概看不上眼。横竖都是无法留下子嗣,在哪一脉断绝又有何区别呢?况且我根本触碰不得别的女子,自然也就谈不上延续香火之事了。”言旭缓缓说道,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逆子!难道是我平日对你太过纵容了不成?来人啊,将世子速速带下去,关入房中,三日之内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言国公正气凛然地怒喝道。
听到这话,言旭急忙哀求道:“爹、娘,我对玉儿乃是真心实意的喜爱呀!我与她自小一同长大,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次微笑,都如同春风拂过我的心田一般,深深地触动着我的心弦。从小到大,我从未向你们祈求过任何事情,但今日,我只求能够迎娶玉儿为妻。关于子嗣问题,您二老不必担忧,毕竟我们尚且年轻,日后定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即便真的无法生育,大不了从族中过继一子嗣便是。倘若此生不能与玉儿相伴,那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此时,简溪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旭儿啊,虽说你对玉儿的确是一往情深,可玉儿却仅仅只把你当作兄长看待罢了。玉儿本就是个心思单纯之人,或许她至今仍未领悟到你对她的这份深厚情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