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初摇摇头，“这不怪你，身体怎么样？”

他脸上各个地方缠着纱布，以鼻子附近最多。

林眏宜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我倒没什么事情，小吴医生说只是一点迷药。”

她醒了后本来想去看林澜，但那间病房已经关灯了，便又回来了。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季初朝她笑了笑，“我们都没有想到殷西尤会做这件事，不用自责，真要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林眏宜点头，“是，您确实也有责任。”

“……”

林眏宜捏了捏手上的美甲，“小叔，林澜以前不爱出来玩，你应该多回回家的。”

“……抱歉。”

“臧游需要你，林澜就不需要了吗？平阳计划的团队里那么多人，可她只有一个爸爸。”

林季初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脸上的伤口开始泛疼，他张张嘴，还是只能吐出那两个字。

“还有啊……我听医生说，她是小时候训练不当才影响了现在的身体，如果，”林眏宜抬头看他，“如果林澜身体健康，你还会后悔没多陪陪她吗？”

“……”

这个问题林季初并没有想过，此时情境被林眏宜点出，他极认真地设想了一番，发现不会。

他会有些遗憾，那个孩子一晃眼就长大了，他也会高兴，那个孩子平安长大了。

但不会后悔。

不后悔为平阳计划投入的时间与精力。

林季初不说话，林眏宜便也知道了答案，她低下头，想起了看到的那道疤，吸吸鼻子，“小孩子能有多坚强呢？”

以前她哭的时候有爸爸抱，林澜哭了怎么办？

虽然林眏宜似乎没见她哭过。

可不哭就不抱了吗？

“小叔，你多陪陪她。”

——

林澜正在睡觉，林季初在外面看了一会，便去了另一个病房。

裴谣已经醒了，旁边的医生正在问她的情况，林季初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医生走了后才靠近。

“你好，裴小姐，我是林季初。”

裴谣躺在病床上，呆愣几秒后才应声。

平阳计划于她而言并不陌生，林季初也是。

如果不是他们，裴谣不会有那个免费上学的机会，是以她一直心怀感激。

只是林季初突然来找她，裴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季初温柔地笑笑，沧桑的容颜尽显和蔼，“我……大概与你有血缘关系。”

裴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林澜爸爸？”

林季初想说是，却想起了相休凡，沉默片刻后说道：“她愿意的话，我会一直是。”

“我很抱歉，二十年前是我的错，弄丢了你，如果……”

“林先生，”裴谣大概懂了他想说什么，“我现在过得很好，对过去也没有不满，平阳计划帮了我们村里的人很多，我们都很感激您。”

这算是很委婉的拒绝了。

“……因为林澜？”

裴谣摇摇头：“不是，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她这一生，靠自己便已足够。

林季初沉默半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一次亲子鉴定吗？”

“可以。”

裴谣本想拒绝，却想着如果结果不是也好，伊引休说的话不一定正确，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