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陪在金凤身旁的倪希对倪宏道:“爷爷你手段真高!一会儿工夫就把他们全打发了。”
倪宏微笑的答道:“不是爷爷手段高,而是因为爷爷是族长,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听我的。如果族长要是换了谢家这位小伙子,那么他们一样也是会听他的。”
谢平军这时向倪宏作了个揖道:“倪老爷子谬赞了。晚辈只是觉得,作为长根生前的邻居,这种时候必须出来仗义执言!”
“好,好!”倪宏颔首道:“长根没白交你这个朋友,现在有你一家人作为她们母女俩的邻居,相信以后她们还会有需要你们相帮的地方,到时候还请你们多照顾些。”
“倪老爷子请放心,俗话说‘近邻胜过远亲’,只要我谢家还挨着长根家,那么以后长根家母女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我们家一定义不容辞。”
“嗯,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也可以到倪家大院来找我。”倪宏拍了拍谢平军的肩膀说。
接着他又对金凤说道:“往后要是有人再敢上门胡闹,你也可以来找我。”
金凤向他行了个大礼:“多谢族长庇护。”
“诶!别多礼了,希儿帮我扶她一把。”倪希和清珞一起把她扶好后,倪宏又说:“你们俩丫头今天,就在这陪陪长根媳妇吧,阿福阿贵也留下来看看,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我的话就先回去了。”
于是倪宏独自一人回到了倪家大院,而倪希她们俩,还有阿福阿贵,则是留了下来。
直到快要傍晚时分,他们才动身回倪家大院。
倪希和清珞俩人手挽着手走在路上,她们此刻正在聊着,关于金凤居孀以后的事情。
清珞先开口说:“小姐!你说金凤她们母女俩以后就这么过吗?”
倪希反问她道:“如果不按照眼下这么过的话,那你觉得她们应该如何过呢?”
清珞思虑片刻后言:“我觉得金凤还很年轻,将来的日子也还很长,虽然说现在她还能有个年幼的女儿陪伴,但再过个十几年,女儿出嫁以后,那她岂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是啊。”倪希听完后感叹道:“到那时就是长夜伴孤灯,寂寂寥寥。”
“所以说,我觉着金凤可以早点改嫁,虽然说长根是他曾经的丈夫,但逝者已去,金凤也该开始新的生活。”
倪希笑道:“傻丫头!这可不是说早就能早的,再怎么说,也得等金凤为亡夫守了三年丧后,才能开始谈论改嫁的事情。如果不这样的话,你想,大家会怎么看待金凤?”
清珞恍然道:“小姐说得也是,话说起来,三年时间也不算太长,等一等也还就过去了。关键是在那以后,能不能遇到适合自己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小姐你说是吧!”
“嗯,嗯!你说得对。”倪希肯定了清珞的看法后又说:“女人想找个既有良心,又互相中意的人,的确是不容易。这辈子若是嫁对了人还好,若要是嫁错了,那真是大不幸。”
“小姐,那你知道的人里,有没有改嫁后,还过得还是很幸福的呢?”
倪希想了想说:“有啊!比如我们村东的沈氏,之前听我娘说,她是三十来岁丧夫的。后来改嫁给了我们倪家的一个单身汉,现在俩人都已经五十多岁了,生的儿女都已成家。知道的人都说,他们一家过得非常开心,同时也说沈氏找到了个好的归宿。”
“那有不幸福的吗?”清珞又问。
倪希撇了撇嘴道:“不幸福的也有,好比我们前段时间读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这首词的作者李清照。”
清珞惊讶道:“呀!我只知李清照她的词写得好,另外还有个常记挂在她心头的赵明诚,可没想到,她竟还曾改嫁过呢。”
倪希放慢脚步望着天边逐渐西沉的落日道:“赵明诚与李清照的确算是相爱的一对,俩人都有着相同的文学喜好,婚后也能把彼此都放在心上。但在建炎三年的时候,赵明诚因在江宁知府的任上,处理城中的叛乱时,有临阵脱逃的行为,所以被朝廷革了职。”
而李清照对丈夫在面临城中叛乱时,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有些羞愧,并久久不能释怀。
赵明诚自己虽然在事后,对自己当时的做法,在内心中感到愧悔不已,但这也只是为时已晚了。
刚好,这年正值金兵南下,淮南、两浙、江南东路地区都遭到攻击,于是这些地区的人,开始大量的往江南西路逃亡。
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也在这次逃亡的浪潮之中。当他们行至乌江的时候,李清照想起了当年自刎在此的西楚霸王项羽,面对此情此景她不自禁的吟出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四句诗。
赵明诚此刻就站在李清照的身后,当听完她所吟的诗后,更是觉得后悔难当。
最后,因为逃亡路上的艰辛,而且还有疾病在身,加之心里上的负担,赵明诚就在这年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