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般吸了一口气，抬起下巴，用一种威严的、强迫自己面无表情的表情凝视着黑暗。“那个人一无所知，不会伤害到我们。我们可以走了。”

王德发担忧地看着她，但没有说话。

小般大步走开，头也不回。

十月一日，星期四，下午一点

小米一边钻过家族书房后面的密道，一边掸着头发的灰尘和蛛网。他哥哥正和负责调查最近大学失窃案的探员谈话。小米早精心梳理的发型肯定被毁了，他想到衬衫领口下可能有蜘蛛爬动就浑身发抖，但这都是值得的。

他挥开另一张蛛网，然后激活墙的法阵。石墙出现了一个小管子，相当于一个窥视孔，如果幻术成功的话，从另一边是看不到的。他向前倾身，用一只眼睛窥视过去。

小米很快给那个和哥哥说话的人取了个外号“咳嗽探员”，因为他那恼人的黑客咳嗽声。

那人带了一个希普证物箱，放在小米哥哥泰哥面前的桌子。金属立方体放在透明底座，里面躺着一只乌鸦，小米推测它已经死了。从他的角度很难看清，但他能辨认出黑色的羽毛和一些血迹。

“你确定是她吗？”泰哥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那东西。

小米知道这是个防止他伸手触摸东西的习惯——不小心损坏调查所需的证据。这没必要，因为停滞魔器可以防止任何损坏或污染的危险。

“当然，也存在其他术士创造了黄金之刃血脉信使的可能，不过接收者以及它脑中存在的一块磁铁矿碎片，都让这种可能性很低。”

“那那个男人呢？不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称是她父亲的那个？”泰哥朝小米偷窥的墙边瞥了一眼，但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他最初拦住守卫时，一直在尖叫他的女儿从窗口摔死。他似乎以为她直接变成了乌鸦，而不是仅仅用它作为媒介和他说话。我们好不容易让他冷静下来解释清楚，他很快就什么都告诉了我们。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显然，她只问了几个问题，而他整个谈话都在喋喋不休。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持有那段文字。”

泰哥朝那人皱眉，那人被著名的贝贝凝视盯得坐立不安地咳嗽了一下。

“有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确保囚犯说实话？”

“当然。所有高安全级别牢房都内置了最强效的法律防欺瞒咒文，我们还请了一位预言家来旁听他的陈述。没有迹象表明他撒谎，无论是关于与他接触的人所说或所做，还是关于他知道的文字内容。预言家说，他可能在讲述过程中‘歪曲了事实’让自己显得更讨人喜欢。看来，小般对和格文家族的婚约并不满意。

小米只见过一次预言家。他们脑袋正中央的那只大眼睛，感觉能穿透他的皮肤，窥探他的内心。在任何严肃的调查中，审问证人或嫌疑人时都需要一位预言家在场。“最强效的法律防欺瞒咒文”充其量只是些模糊的强迫手段，对一个决心说谎的人来说毫无用处。据说最厉害的预言家能直接看到过去，发现罪犯的身份，但小米知道那只是个神话。如果真是这样，哪怕花大价钱，他的家族也会在每个巡警队里配备一名预言家。预言家只是非常敏锐的人，就像小米最喜欢看的侦探杂志里的主角一样，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清晰度读懂人们的意图。

泰哥的手指穿过头发，尽管早他只用了几秒钟打理，不像小米那么费劲，但他的发型依然完美无缺。

小米忍不住想知道泰哥是不是有什么让头发完美的秘密咒语，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他哥哥从来没有跟他分享过这个诀窍。

“但愿她不会改变嫁给格文家的主意。关于大学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其他物品，还有没有新消息？”

“大学在信息共享方面有些犹豫……”

泰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他们的套路。”

咳嗽探员歉意地点头。“据我所知，他们成功破译了剩下的文本之一，但消息来源称它没有包含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无论是魔法方面的还是其他的。”

泰哥咬紧了牙关，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好的，范厨师探员。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我们正在不不牢房周围设置警戒结界，这样无论是谁，人类还是非人类，只要再次接近他的牢房，我们都会收到通知。如果除了窃听器或守卫之外的东西试图靠近他的牢房，我们都会知道，并且能够追踪它们离开后的近一公里范围。我们将有一名学徒不断监控咒语的输出，以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事件。”

泰哥点头。“好的，范厨师。你可以走了。继续调查。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