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偎着,他注意她的脚,没挨她太近,怕不小心踢着她。
她喋喋不休的跟他讲着些好玩的事,比如她排练节目时旋转给同伴踢倒,张鲤教授上课说她像个山猴子,然后好奇的问着他一些问题。
一晚上,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
终于快到半宿了,他忍不住的笑出声。
她停下兴致勃勃的讲话,问他笑什么。
他哑声,“怎么办,想每天都和你呆在一块儿了。”
她弯弯唇。
“你的花霸占了我的房子,就只能你是程太太了。”
他拥着她。
等到小姑娘讲困了,他才伸手关掉床头灯,拥着她入睡。
从前他对睡觉没什么要求和概念,随便睡多少时间,随便在哪睡,所以有时候都是在沙发,睡眠都不太深。
但现在,他睡的极沉。
两人似乎都对于旁边多了个人一起睡觉有些奇怪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像能填满胸腔和大脑一样雍实。能溢出来。
当晚向橘月又做了那个梦
又是一样的松林,一样的白雾,一样的软体动物蠕动,一样的恐惧。
梦进行到最后一步,那个白衬衫的少年,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她“没事,我在。”
这次,他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走过白雾霭霭的松林,穿过一道道打下来的阳光光线,他牵着她的手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两人停下来,在松林的最边处,松林过后,是一片亮丽的云海,恍若仙境。
这次的梦,终于有美好的东西了。
她笑了。
于是他也看着她笑。但是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于是她逼近,凑到他面前,找到躲避身后强烈光线的角度。
慢慢的,慢慢的,光线不再那么强烈,他的脸慢慢有了轮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下颌突然有了棱角,格外分明。于是乎,一张硬朗俊漠的五官,一步步形成。
挺高如松的鼻梁,黝黑韧劲的剑眉,深邃沉沉的眸,还有熟悉的清冷漠气气息。
然后就是低沉的声音,“橘橘。”
程鹤砚!
是他!居然是他!
“程鹤砚!”
她突然惊醒,嘴里大叫着他名字。
身旁突然塌陷,然后亮灯,一双温暖的手轻握住她胳膊。
和梦里一样温暖。
他睡意有些浓,显然是被她惊醒。
但现在他脸上没有一丝烦躁,反而全是担忧与关怀。
他轻轻沉眉,“怎么了?”
许是想到她又做噩梦,于是便弯身抱了抱她,“没事了,我在这。”
她缓过来后,听见他这句话就不由地笑了笑,更加用力回抱住他,深霭蓝色的被子从肩上落下。
“是你。居然是你。”她呢喃着。
“什么?”他还有些疑惑。
她却是释然闭眼,扬唇,“我梦里的人是你,一直困扰我,噩梦里救我看不清人脸的人,是你。”
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吻吻她发丝,带着些浓厚睡意嗓音轻语:“那可太好了。”
“你一直会做噩梦吗?”他微调整姿势倚靠在床上,然后拥着她问。
之前就见她好几次做噩梦,于是他担忧起来。
以前没发现,担忧的事会有那么多。
“也不是,就是偶尔会做,而且老做同一个梦。”她说。
“梦到什么?”他极有耐心的问。
她想了想,“梦里老是有一片松树林,很深,很高,很多,然后没一会儿松林里就会升起白雾来,浓的看不清方向,然后身边那些植物什么的就是活起来一样,还有那种动物朝我爬来的声音,我跑也跑不掉,梦最后就会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这次,我看清了,是你。”
他听到是他,眉目喜了一瞬,没半会儿又说,“下次再做这个噩梦,就和我说,带你去看看。”
她靠着他,“不会了。”
“乖,我在这,谁都伤害不了你,别怕。”他轻轻拢拢搂她的肩,下巴搭到她头上安抚。
然后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一会儿,小姑娘就在他怀里又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