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沈世昧这才张口。

他似将鲛绡下的视线投向了地上的梦归，缓缓道：“把梦归大师伤成这样，是我该道歉才对，但——”

轻轻一顿，白衣少年音色如水，仿佛自亘古的冰川中淌出，沁凉的滴入了谢传灯耳里：“我若真的想杀他，他现在早该死了，我说过，我只是会忘记手下留情。”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香檀寺的，小圣僧阁下。”

谢传灯眼瞳微冷，却见沈世昧对他彬彬有礼一点头：“还请快些送去浮屠塔吧，经脉或许还有救。”

白衣蒙眼的少年转身下了擂台，朝楼上走去。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而拒人千里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丝毫杀伤力，但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为他开辟了宽敞的空路，直至他走到姜月下身边。

姜月下全程都有些愣愣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沈世昧破了条口子的手指，可不知为何，台下那正在被人抬下擂台的奄奄一息的梦归、还有沉默不发一语的谢传灯也都有些让她在意。

她一时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沈世昧突然朝她偏了偏头，如樱的薄唇轻轻开合：“你不恭喜我晋级吗？”

姜月下回过神来，“啊”的一声：“我刚才就鼓掌了，你没听到吗？”

她说完又啪啪鼓了两下，面无表情地告状：“而且刚才只有我一个人鼓掌，他们都没有。”

西门罪打了个哆嗦，顿时奋起道：“我那是被世子殿下的英姿给震慑到了！才不是故意的！”

修羽报臂哼笑一声：“想来沈世子也根本不会在意我们的恭喜吧？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几人如常的喧闹起来。

整个楼层也都恢复了嘈杂，所有人都在为沈世昧方才的表现而震惊不已，还有人在阴阳怪气说香檀寺的人输不起。

热闹之中，下方随着担架向外走的黑衣少年脚步突然一顿，转头朝楼上望去，恰好姜月下也正看向下方。

隔着半场昏暗不明的空间，两人视线相撞。

谢传灯愣了一下，对她扬起了一个风流如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