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喜很严重吗？现在怀孕了光吃素的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等过了头三个月害喜慢慢就好了。”

夫妻俩用了顿简单的晚膳，月容恒把公事先暂时放在一边，抱着妻子难得睡了个早觉。

……

入夏之后，秦笙的肚子终于慢慢大了起来。

月容恒每天不论有多忙，晚上都会抽出时间回来陪她一起吃晚饭，和她说说话。

秦笙是在入秋的第二天发动的。

月容恒还在宫里，等得知王妃即将要生产时，连忙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屋子里传出来的喊叫声撕心裂肺，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月容恒问院子里的人：“不是说还有十几天的吗，怎么忽然就提前发动了？”

他脸色冷得骇人，旁边的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殿下……御医说了，可能是和王妃胎位不顺有关，不过产婆和医女都在里头，您……”

再说，女子生孩子，自古就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的。

产房里。

屋子里血气浓重，秦笙胎位有些不正，生产起来比旁的产妇就要更加辛苦一些。

她已经叫的嗓音都嘶哑了，医女给她摸着肚子顺胎位，一边大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但秦笙迷迷糊糊的，已经有些听不清楚。

从发动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但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都用光了，浑身软绵绵的，再没什么力气。

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王妃、王妃！不能睡、不能睡啊！”

“咱们再坚持坚持，快了！快出来了，您清醒些！坚持住啊！”医女大声地在秦笙耳边呼喊。

“阿笙！”

秦笙逐渐消散的意识，因为这一句话，重新凝了起来，她浑身上下汗津津的，努力睁开眼睛去看。

月容恒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执意进了来。

他跪在床边，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秦笙的手，“我陪你一起，别怕……”

“……”

“殿下……你、你还没给孩子起名呢？啊……我、我……”

秦笙疼的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意识清醒了又模糊，一直到日暮黄昏，孩子终于出来了。

医女把孩子包好，抱过来给月容恒看：“殿下，是位小世子呢！”

摄政王府终于有了后，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月容恒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孩子。

秦笙已经疼的晕过去了，翡翠正在给她擦拭。

“辛苦你了，阿笙。”月容恒走过去，接过翡翠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秦笙擦拭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

……

秦笙这一次足足养了差不多两个月才恢复过来。

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大名儿叫月容景明，月容恒大手一挥起的。

又是一年冬。

秦笙和几个丫鬟在暖阁里一起绣东西，就听巧儿说起了这段时间殷府发生的事情。

“……听说是瘸了一条腿，如今在府里时不时就发疯呢，府里的几个姨娘都跑了。”

说的是殷文孝。

据说是前段时间在赌坊里赌输了，想赖账，被赌坊的人给打折了一条腿。

如今再听到和殷家有关的事情，秦笙已经波澜不惊了。

那些人、那些事，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很久远了。

没一会儿，月容恒回来了，几个丫鬟就识趣地都退了出去，连抱着小世子的乳娘也下去了。

月容恒先把手给烤暖和了，然后抱了一下秦笙，这才把睁着双大眼睛到处乱看的儿子给抱了起来。

“等开春了，咱们去江南看看吧。”

月容恒一边逗弄着儿子，一边和秦笙说：“然后取道去乌月国，他们的国君邀请咱们去参加大象节。”

秦笙不放心儿子：“景明怎么办？”

“让长姐帮忙带。”月容恒拍板。

“……”

夜里。

夫妻两个洗簌之后躺在床上，月容恒忽然说：“我让温太医给我弄了些药丸，吃了以后就不会再有子嗣了。”

秦笙吓了一跳，“你可别乱来啊，什么药都敢乱吃！”

“没事。”

月容恒抱着她叹气，“生孩子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我不想你再吃苦。”

“可是……”

月容恒却不让她再多说，“我此生有你、有景明一个孩子足矣。”

……

大襄十五年，摄政王月容恒正式将大权全部交还于少年帝王。

一家三口则是去了江南一带定居。

某一日，深冬。

秦笙午憩起来之后外头的大雪已经停了，她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儿子的惊呼声。

站在门口看出去时才发现，那父子俩正在院子里堆雪人。

其实直到现在，秦笙偶尔还是会做梦，醒过来时常常会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真的重生了，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大梦一场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