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发涨的脑袋,栈云归直觉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偏偏无法反驳。
夜阑好笑的看着颇为苦恼的栈云归,喝下最后一口杏花醉,起身将她抱起,从屋顶一跃而下。
栈云归未及反应,只觉风声簌簌,转眼已在院中,将要说话,夜阑已经轻轻将她放下。
“阿云,我就在你隔壁。”夜阑背对着栈云归招招手,一边向屋内走去。
栈云归郁结,到底还是抱了床被褥给他。
月上枝头,枝桠交错,一夜清光甚是醉人。
才是卯时,栈云归起身披衣,天已经蒙蒙亮,大约是很久以前吧,就习惯了这个时辰醒来,晨间的朝露和微凉有时可以让她愉悦一整天。
推开镂花的木窗,沁凉迎面扑来,窗前多了些鲜花,看起来分外明媚。栈云归抬眸,却见院子里有人舞剑,剑走龙蛇,丰满凌厉,却不带丝毫风声。
看得入神,夜阑已经收剑,看向她:“把你吵醒了么?”
如玉琳琅。
栈云归摇摇头,莞尔道:“你这样子的江湖郎中,还真是少见。”
夜阑轻笑,随意束起的头发微微散乱,衣襟半敞着,偏偏面上正经的不行,栈云归看的有些耳赤,一关窗,神色幽幽。
简单梳洗,用丝带将头发绑好垂在脑后,再出来时,夜阑已经不在。
来到街上,栈云归寻了处药房,又叫掌柜的包了两包药材,才慢悠悠的抱着团子往家走去。
“啊呀!这人怎地这样,横冲直撞的!”一妇人的声音刚落,栈云归就被撞了个趔趄,叫骂声此起彼伏。
“这人怕是精神有问题吧!”
“长得倒是挺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该不会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哎呦,地上有血!莫不是杀人了!”
一听杀人了,人群一阵嘈杂,四下里纷纷避开,偏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浑水摸鱼,被抓了还不承认,争得面红耳赤,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栈云归盯着撞人的黑衣女子离去的方向,神情晦暗。
偏僻的巷子里,怀浅陌靠着阴潮的墙面,喘着粗气,是她太大意了,要死了么?太不甘心!
目光散漫开来,她隐隐察觉血液流动缓慢了许多,心口开始窒闷,艰难的抬起左手将另一边的胳膊划破,却只流出些许暗红色的浓稠血液。果真如此么,事到如今,竟也有了不该有的牵挂。
“公子。”她呢喃道,意识开始涣散。
忽有一袭白衣入目,她看不清面容,也无力反抗。
“你的毒,我可以解。”清冷如同云端天籁。
她挪动了挪动嘴角,似要说什么,昏沉的闭上双眼。
有冰凉的手指按上她的心口,一阵撕心裂肺,她的意识终于跌进茫茫。
……
药香袅袅,怀浅陌幽幽转醒。纱帐拢的层层叠叠,她透过帷幔看到一袭熟悉的白衣。
栈云归似有所感,端着玉碗,轻轻搅动着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