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驾!”
“有人谋反!”
一时间,宫内叫喊声四起,一些内官和宫女从寝殿内跑出,豕突狼奔,一片混乱。
他们大多赤手空拳,有的只带了一副喉咙,大叫衙府司军救驾。
笑话,哪里还有衙府司军!
随着慌乱的叫喊声,宫内四处不断的有内官、太监、侍卫、宫女向梁王寝殿涌来,公孙荧望去,足有百余人。
虽都是百人,但宫里的内官手无寸铁,其中持兵刃的内侍,不足二十,且刚从梦中惊醒,都是衣衫不整、两眼发昏。
而玄医局的女官们则精心准备,刀锋剑利,一瞬间,一种成功的可能冲进了公孙荧心中。
没有一丝耽搁,公孙荧率众,向寝殿奔去。
梁王天子的寝宫,距离崇元门百步。
巍峨雄壮。
寝殿前的二十一级青玉台阶,阴森威严。
玄医局女官分成四队,由四人带领,两队拾级而上,冲向正门,两队侧翼包抄,形成合围,对梁王天子的寝宫大门发起总攻。
手无寸铁的内官近侍,前赴后继涌在门前。
在玄医局女官们面前,他们不过是一道肉墙。
刀起剑落,一个个应声倒下、痛苦哀嚎,鲜血顺着二十一级青玉台阶流下,在石砖上汇成一潭,映照着残忍的夜空。
血泊中,倒影的月,也被染成了红色。
没死的宫女内官,渐渐退缩到了寝殿门前,拥成一团。
台阶上,十几个持兵刃的侍卫,且战且退。虽是军士,又是男子,怎奈玄医局女官众多,几乎一人要战五七人,应接不暇,渐渐的落了下风。
眼看已杀到台阶中间,距殿门只有十来级台阶,可身后的崇元门皇宫门口却咆哮着杀来一队人。
难道是漏网的衙府司军?公孙荧回头一看,这十几人均未披甲胄,而是穿着圆领的黑色差服,手执横刀。
是执红卫!
公孙荧看到是武机局当值的执红卫到来,大喊一声:“分列迎敌!”
众女官应声分作两队,十人继续向殿前杀去,其余的人持刀转身,准备迎战到来的执红卫。
与送死的内官不同,执红卫毕竟是在武习营受过训练的壮年男子,不要说女官,就是普通武者,三五人也奈何不了一个手执横刀的执红卫。
瞬间,就有几名女官应声而倒。
还好,阶下虽然战事胶着,但阶上,手持兵刃的侍卫几乎都已倒下,公孙荧已带人冲到寝殿门前,几刀砍走门前的内官侍女,一刀劈死内侍监总管黄琪,伸手便要拉寝殿大门。
“哐——”
正当公孙荧的手,刚刚落在门环上的那一刻,厚重的包铁木门却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公孙荧躲闪不及,被殿门弹出三步,跌坐在地上,手里的剑也掉落在一边。
门内缓缓现出一人,身披一袭华丽的赤铁明光铠,双手执一柄五尺长的环首大刀,身形巍峨如一颗苍劲的古树,气势威猛似灼人的烈日,剑眉下的双眸笃定坚毅,不怒自威,孑然一副傲视天地的气魄。
这人未戴兜鍪,只有一帕短巾齐整地拢住发髻,也只有在这隐约斑白的发髻里,似乎才能读出一点历尽天下的沧桑。
梁王!
圣上!
公孙荧见得仇人,捡起地上的剑,爬起身就与众人一起,向梁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