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是钟离昧跟张莽拆除陷阱所致,并没有兵士因此受伤。
发出的声响也是因为木板被张莽一手掀开扔在了一旁所致,眯起双眼,钟离昧一直盯着陷阱的内部。
不得不说,这陷阱布置的还是动了一些心思。为了让陷阱不容易被察觉,此地的陷阱布置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也就是被张莽掀去木板的这里,陷阱的深坑中有六根木刺,除此之外还有三根树干作为支撑。如果人只是从这一部分的木板上走过,倒是不会发生事情。若是心中对脚下的地面有所警惕,甚至可以有一定的感知。
整个陷阱的触发要用到另外一部分,也就是先掉下去一人的那一侧。这部分只要有些人踩上去也就会坍塌,踩到陷阱的人掉下去之后也会落在一个斜面上,这样使得那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此人的身体朝着倾斜的一侧滚动,会直接撞向另外一侧陷阱中支撑顶部木板的木柱。
支撑木板的木柱被撞击的倾斜。如此一来,也就发生了刚才陷阱一侧的五个兵士一起掉落陷阱中的一幕。
陷阱如此布置的确是有很多的麻烦,可坑人的效果,也真的是有一定提高。
项羽来到了这个被拆除后的陷阱边上,他半蹲着身子低头看去。
看清里面的构造之时,愤怒让他的嘴角一阵抽动:“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齐军还会来这么一招。”
盯紧了看着,那目光似乎想要将这一切都点燃一般。
这已经不能算是单一的陷阱了才对!机关跟陷阱的结合。
只是项羽想不出,为何齐军在这个地方精心布置了这种陷阱,却没有在附近布下伏兵?
霸王戟重重的砸在地面,项羽感到无比的愤恨,但此时,却又无计可施。只有一阵重重的喘息声。
“还是让项王说中了,齐军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所以提前在这里搞出了这些东西。”项声不免在心中发出轻叹。
如果没有遭遇这些,他们或许还可以安慰自己齐军并不知道他们在走这条路,可如今还能吗?
就像遮蔽了阳光的乌云,所有人的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后方的兵士已将把掉落陷阱受伤的兵士救了上来,两个陷阱,总共掉下九人。不过活着的只有三个,有两个伤到了腿,重伤的那兵士直接骨折。另外一个则是手臂骨折。
虽然手臂骨折这人也算是重伤,可毕竟不影响行军,那个退步骨折的只有让兵士们抬着了。没有担架,而刚才掩盖陷阱的木板却刚好可以拿来用用。
一直没有齐军伏兵的出现,兵士们心中的警觉也在此时松懈了一些,大部分兵士开始将注意力看向了地面。
项羽在此时拄着霸王戟起身,情绪缓解之后,他才随口叮嘱了一声:“继续行军吧。”
“还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吗?”钟离昧睁大眼睛问道。
项羽从一旁跨过陷阱,转头盯着钟离昧看了一眼:“那不然呢?在这里耗下去只会有更大的风险。”
“若是走两侧的树林,能不能出去?”项声愁眉不展的看向了云韬。
此行的路线一直是天眼军负责。尽管项声对天眼军的这些将士已经有了一些偏见,可到了这个地步,道路的事还是选择直接问云韬的好。
听了项声那很是恼火的语气,项羽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左侧是你们之前讨论的那座山峰,右侧有一处很高的土岗。这些事清晨本王就想过了。若是从右侧的土岗走,花些时间弄出一个下去的缺口也不难,可若是齐军在那里埋下伏兵,我们可能连冲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这都选的什么路嘛。还说三条路建议走这里,现在好了。”项声自然不能对着项羽发火,他只能斜一眼云韬,而后双手插腰狠狠的别过头去:“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前方恐怕也会有齐军等着。”
“但至少有冲出去的机会不是吗?!”项羽也在此时抬高了声音。看着项声,那刚刚平复的呼吸又是加重。
钟离昧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赶忙走到项声的身边,一手搭在项声的肩膀,钟离昧轻声安抚道:“别这么激动,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想的不是吗。”
项声却是一把甩开了钟离昧的手臂。
几个呼吸之后,项羽只好收回目光,“接下来这段路,大家都小心一些。齐军既然没有出现,说明伏兵不会在心里。多注意脚下的陷阱。”
张莽在这之后主动带着一队兵士走在了最前。
项声也不再争执什么。
接下来的行军格外的小心。可即便如此,没有走出多远,后方还是有兵士不小心踩到了陷阱,连带着几个兵士一并掉落。队伍中又多了一个需要人抬着的重伤员。
不得已,原本一排四人的阵型被改成了两人。所有将士都跟在最前面的兵士身后,走他们安全走过的路段。
好在有陷阱的这段路不长,天色彻底的昏黑前,一行人已经走出了陷阱区域。
巍峨的高山下,李左车带着潜伏的兵士听着斥候传回来的消息。
听到项羽一行人走到了陷阱区域的时候,傅宽还眨巴着眼睛问了一句:“末将一直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在半路费时费力的布置陷阱!若是楚军就此转变了方向的话,我军守在这里不也是白忙活了吗?”
李左车的眼中却在此时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你以为本将一开始将一万兵卒分散寻找是为了什么?上了这条路,他们就必然会从这里过。再不然就是从右侧的土岗想办法下来,可那土岗高有六丈。直接跳下来的话不死也是伤。”
“眼下我军斥候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踪迹,如果楚军真的走向那些土岗,想从土岗上方挖出一个缺口下来的话,我军便直接朝着那个方向靠拢。”
“如果楚军后撤!他们后撤的可能不大,因为他们没有太多的粮食可以支撑。而且汉王的大军已经驻守在安邑和临晋关等地。从整个局面看,他们从这里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李左车的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堆。
傅宽却还是一阵狐疑:“即便如此,末将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设置那些个陷阱。”
“那些东西不过是碰碰运气。若是运气好,西楚霸王身边的那些个将军,会不会掉下去一两个?他们少一个,我军也就少一些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