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虐待？一个畜牲也叫虐待？！”

鹿羲梧气得发抖，死死盯着前面的男人。

“据我所知，妖族不能犯杀罪吧？”天君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那就是说，在这里…你一个人都杀不了。”

“本君劝妖神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伤了自己可就不太好了。”

天君神色平静地看着两人，天兵和万道盟的人已经逼近。

“有神位又如何呢？”

天君笑眯眯，朝阿伶伸出手。

“自己过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伶浑身剧烈地颤抖，呼吸急促起来。

正是这个声音，日复一日地指挥着那些冰凉的刀刃割进皮肤，再一寸寸滑动。

但是他若不回去。

只怕身边的人也会被他连累。

阿伶挣脱开鹿羲梧的手，慢慢朝前走了一步。

天君勾起唇角，满意地看着昔日的猎物朝自己走来。

“我不准你走。”

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阿伶的手腕再次被拉住，力气之大，甚至让他感觉有些疼痛。

他错愕地回头，无神的眸子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天君表情一沉：“妖神这是何意？！莫非今日要逼得我们为了一个畜牲，弑神反目？”

阿伶愣住，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羲梧…让、让我回去吧，我、我、不想你受伤……”

“闭嘴。”

鹿羲梧声音有些冷，盯着天君。

左手已经幻化出三尺长剑，微微抬手将阿伶护在身后。

天君眼睛狠戾，微微抬了手。

霎那间万剑齐发，刺破长空，朝着中央两人射去。

鹿羲梧以妖力震开长剑，趁着狂风大作的空隙，拉起阿伶狂奔起来。

天君闪身追上，锋利的剑气暗藏杀机，接连劈下。逃跑间，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鹿羲梧皱眉，运起妖力护身。

“孽畜受死！！”

电光火石间，长剑骤然放大，狠狠刺向阿伶。

鹿羲梧情急之下，运剑抵挡。

噗嗤——

两道刺破血肉的声音。

鹿羲梧惊愣。

天君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而她的剑，也毫无偏差地刺穿了天君的肩膀。

天君唇畔勾起笑容。

下一秒，酝酿已久的天罚狠狠劈下。

地动山摇之间，鸣声刺耳，几乎一切都归于虚无。白鹿山崖上，鹿羲梧硬生生受了一道天罚，吐血跪下。

滚烫的血溅在阿伶的眼睛上。

雾气散去，明珠去尘。

鹿羲梧被天罚劈出了妖相。

银发赤瞳。

“羲…羲梧……”阿伶被吓得跌落在地。

耳畔风声猎猎，张狂着呼啸而过。周围是不断围来的天兵，誓要置两人于死地。

原来他…看见的那些人是妖…

被关在天界地牢里，和他一同受苦的，是羲梧的族人。

妖神银发散乱，仰头坠下。

衣袂翩飞。

阿伶愣愣地看着妖神坠落山崖，一缕银发被狂风带着抚过他的脸颊。

他听见了风中破碎的几个字。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