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汉国把它吞并,那时的疆域有多广?
这才是真正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始皇帝不是号称千古一帝吗?那眼前这位坐在高高龙椅上的人呢?万古一帝?
自己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会跟着沾光,能够万古留名吧?
就算眼前之人喜怒无常,动辄会砍头杀人,但自己七老八十的,还怕死吗?只要能够在史书上浓重的写上一笔,就算舍弃这条性命又何妨?
名垂千古啊!
薛泽越想越激动,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搜尽家中财物,变卖田产,共得五百金,已全数捐献。”
高踞龙座之上的刘彻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简牍,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果问他现在缺的是什么?当然是钱啊,先是北方大漠,再是南方水泽,连续征战不但让国库空虚,民间也被征敛一空,官员们蚂蝗一般用尽办法搜集,也收集不了多少钱财和物资。
还能割下几两肉的,也许就是薛泽这些朝庭官吏了。
五百金?对前线用兵的庞大开支来说不算多,不过,薛泽算是带了个好头,有他做榜样,其他官吏呢?总要有所表示。
多少能减轻点资金压力。
薛泽身处官场几十年,太会观颜察色了,眼看皇帝心情舒畅,急忙再行一礼,说道:“臣子薛锋已集合奴仆五十名,即将赶赴不狼山。”
刘彻一听,心情更好了。
人么,他也缺,全国的兵力已经抽调一空,甚至连守卫皇城的军队也上了前线,对大理的这一场仗,他仿佛一个疯狂的赌徒,压上了所有。
不过,他赢了。
再扫一眼手中的简牍,仿佛看到周建德已经率军越过了不狼山,杀进俞元城,让李敢仓皇逃窜,最终把李敢押解到长安城。
前线。
周建德可没有皇帝那样的好心情,站在帐蓬里,极力往山上方向望去,但见到的只是倾盘而下的暴雨。
五天了,这雨还下个没停。
填上无数士兵性命才挖出来的地道已经坍塌,经过雨水冲刷,泥石流动回填,地面上看到的只有浅浅的一道小沟。
周建德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要再挖一条地道,得死多少人啊。”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大理国得到了喘息之机,又不知会出现什么变故。
山上。
暴胜之和岳池并肩站在暴雨里,浑身湿淋淋的,山高风劲,不时有小石断枝被吹起,击打了他们的铠甲上,发出“叮叮”的轻响。
“这算是天助我们大理吗?”暴胜之咧嘴一笑,耳边的雨声在他听起来是最悦耳的声乐了,巴不得它越大越好。
“希望再多下几天。”岳池说道。
那天的情形,现在回想,心有余悸。
这场雨下了五天,大理人当然不会白白浪费这天赐良机,就在昨天,黑梢带着第七军赶过来了,让暴胜之的兵力得到了一些补充。
大理毕竟更近,物资和兵力补充得更快一点,当然,凭着这点人,还不是汉军的对手,至多是坚守多一点时间而已。
“希望主君能及时赶到!”一旁的黑梢轻声接了一句。
俞元城的形势复杂,细作,内奸,还有一些不死心的旧权贵,都会趁着守卫空虚的时机蠢蠢欲动,现在只能寄望于养同的王室卫队和和风永暗部了,希望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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