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这几个人心太软,闻人璟肆的眼珠子一往下掉他们就不忍心再出手,生生忍了下来。
主要是第五熙僮不忍心,他们其他的人没有能和闻人璟肆一战的信心便也歇了下来。
这场架来的匆忙,去的戛然。
“就这样算了吗?追魂草肯定是那小子偷的,灵鸟靠近它之后变化那么明显,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周陆急躁不已,在第五熙僮面前走来走去,越想越气。
追魂草不是一般的灵草,且不说他们为这株花了多少气力,单说这种传闻都很少的治愈功能逆天的灵草他们要是能带回去,他们绝对是板上钉钉的第一。
这位义愤填膺的修士绝对想不到,他们心心念念世上绝无仅有的追魂草已经被炼成了丹药,并且被人吞入腹中。
第五熙僮双手支撑下巴,目光落在半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光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周陆说的话她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周陆一口气哽在喉咙,不上不下。
周陆说的不无道理,她就应该将追魂草抢回来,且不说闻人允璟乘人之危坐收渔翁之利本就是不义之举,他们同为试炼者为了相同的利益出手也是合乎情理,怎么说她都不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偃旗息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看到闻人璟肆,她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以致于她出招时被这股情绪所累,总在关键时候慢下来。
那个女人的情绪也十分奇怪,打架打着打着就一副伤心不已的情形。
她想不明白,理不清楚。
手腕上传来一股冰凉滑腻的触感,是师父送给她的黑皮。
第五熙僮瞟向手腕,黑皮顺着手腕灵活的滑动,很快便盘在第五熙僮的手掌心,昂起脑袋。
“我见过她。”
第五熙僮一怔:“你见过她?什么时候?”
“之前第五长老让我看着她,我没看住让她给跑了,第五长老特别生气,把我扔出去好远呢。”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师父的事情。
第五熙僮越发好奇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闻人璟肆没有动弹。
来人坐在她身旁,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第五熙僮率先开口,她说:“……你那会为什么哭?你认识的人里面也有叫熙僮的吗?她是你什么人?”
良久的沉默之后,闻人璟肆低沉的声音响起:“曾经,我有一个女儿,她的名字也叫熙僮。”
第五熙僮张了张嘴,直觉闻人璟肆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可惜十年前,她在我面前被人推下山崖,摔得尸骨无存,她死的时候只有三岁。”闻人璟肆顿了一下,她的呼吸很轻很轻“苦寻多日无果之后,待我马不停蹄赶回家中,推开门,我的夫君被人活剐,那天,鲜血浸湿了整个院子。”
堆成山的血肉,白森森的骨架和鲜血淋漓的铁锈味至今是她挥之不去,躲避不能的梦魇。
她可真该死啊,竟然差点就忘了。
十年前,死的时候三岁,要是能活到现在那就是……十三岁……
好巧,她今年也是十三岁。
第五熙僮心中忽的难受起来,而后又充满感激。
当初要不是师父偶然路过通天海将她捡回去,说不定她也早早的就不在这世间了。
有心安慰闻人璟肆却不知从何下手,第五熙僮在一旁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她嘴闲的干嘛跑过来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就在第五熙僮不知所措尴尬不已的时候和尚惊慌的声音突然传来:“不好了,有好多灵兽魔兽朝我们来了,个个暴躁不安,看着像,像兽潮!”
第五熙僮霍然起身,大踏步出去,极目远眺。
他们所处的位置无法看到太远的地方,但是在感受到空气中细微的隐隐震动之后第五熙僮瞳孔剧缩,毛孔唰一下立了起来。
同一时间,紫衣檀猛地看向某个方向,而后眯了眯眼。
“怎么了?”闻人允璟疑惑地看着紫衣檀做出一系列大幅度动作“出什么事了?”
“走,快回去。”
和尚说的没错,确实是兽潮,而且是一场规模巨大的兽潮。
至少在场之人包括紫衣檀在内,没有见过如此浩荡的兽潮。
闻人允璟和紫衣檀刚走一小段便迎面遇上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的闻人璟肆和第五熙僮他们。
远远的,第五熙僮大喊:“快跑!危险!”
紫衣檀他们本来也是回去通知他们,见他们反应如此迅速便没再多说,和他们一起奔逃。
众人一路逃窜,地势越来越高,渐渐的山林树木被他们踩在脚下,他们登上了一处相对较高较开阔的地势。
确定暂时安全后便有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脸上的汗珠子一滴接一滴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