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睁眼天色已黑,转眼往外看,只能看到屏风的影子。
想起身却全身酸软无力,动了一下没起来,她皱了皱眉头,深呼出一口气。
透过屏风,青衫看到外间有人点着了蜡烛,她眼前也亮了起来。李枫绕过屏风,扶青衫起床,青衫坐在床沿发愣,李枫蹲下身子,把鞋子给她穿好。
“什么时辰了?”
“戌xu时中。(晚上八点)”
“这么晚了。”李枫扶着她洗了手脸,又递来百花膏,青衫涂好后,郑大娘和欢女把饭菜端上来。
青衫和李枫在桌前吃饭,青衫吃了两口青菜就放下了筷子,李枫眼带不悦的看着她。
青衫苦笑一声:“吃不下。”
李枫夹了一块鱼肉,他先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又夹了一块,精细的把鱼肉上的刺剔出来,才夹给青衫:“尝尝,不腥。”
青衫执起筷子尝了一口,鱼肉非常新鲜,带着嚼劲,郑大娘做的又是酸辣口,青衫把碗中的鱼肉吃完。李枫见她喜欢,又夹一块想放到她碗中,青衫摇摇头:“不要了。”
就在两人吃饭的间隙,营帐门口守卫兵通传:“谢大寒求见。”
“进。”
谢大寒一身黑衣,进帐后抱拳行礼:“见过青衫姑娘。”
青衫问道:“怎么了?”
“郭公子求见姑娘。”
青衫还在疑惑:“郭公子?哪个郭公子?”突然间想起来,她身边有个人姓郭,不可思议的问道:“长鸣吗?”
“正是。”
青衫压下心中的惊诧,暗自思索:他怎么来了,不是不欢迎,可来的时机不对,也太巧合了些,青衫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遍,又看向谢大寒。
谢大寒知道青衫白日刚杀了四人,他也不知道青衫会怎么看待郭长鸣,因此头也不敢抬,依旧维持着弯身抱拳的姿势。
青衫想了一圈,出声道:“不见。”
谢大寒心中讶异,突然抬头看向青衫,他看到的是青衫冷如冰霜般的脸,随即低下头应道:“是。”
随后几天,青衫如同没有此事一样,继续忙着三军的事务。
曹乂冕把三层楼高的马车做好了,说是车更像是一个三层的木楼,下宽上窄,屋檐乍起,似燕翅一样高高耸立,外面刷着透亮的红漆,青衫第一眼见到便喜欢了。她在楼中逛了一圈,一层约八十平米,二层约五十平米,三层三十平米,还另有一个二十平米的露台,整体设计的非常合理,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青衫下楼后,问曹乂冕:“此楼可有名字?”
曹乂冕摇头,仰着脖子看向高高的车楼:“车图出自青衫姑娘之手,名字自该由姑娘取。”
青衫想了一圈,一时也没有好名字,她自知文化素养不高,谦虚道:“此楼能问世,全仗曹先生,请先生赠名。”
“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十二马一乘的马车,此车可算开先例。古人云‘四牡骙骙,八鸾喈jie喈’,不如就叫十二鸾楼,如何?”
“十二鸾楼。”青衫重复了一遍,也仰头看着三层的车楼。
当晚青衫便从中军大帐搬到了车楼中, 前方有十二匹马开道,办公在一层,吃住在二层,三层既能观景又能阅军,一举多得,如同一个移动的城堡一样,此后数天她没在下过十二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