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节的第二日,朝堂之上便起了些风言风语。
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江慵身子孱弱,难以诞育子嗣。
即便封寰早已择好了宗室子作为后备继承人,但朝中许多臣子并不赞同,仍是执着于由封氏嫡脉继承大统。
江慵对此充耳不闻,仔细张罗着禾穗节后的宫庆。
此次宫庆,实乃帝王之恩赐,广邀朝中群臣及其眷属,共襄禾穗之盛举。
故而,即便是官职卑微之臣,亦有幸踏入王庭,与君王共饮。
柳缙与桓姝亦在受邀之列。
江慵今日特意拿脂粉将脸涂的雪白,远远看去,惨白又病态。
照例来给狼后施针的柳湛乍一踏入白鸾殿,便被骇的脚下打了个踉跄。
“君后身子可有不爽利的地方?”
枝桃掩着唇偷笑,“君后身子好的紧呢,就是有旁人身子要不爽利了。”
柳湛这才松了口气,默默在心中替那个倒霉鬼上了一炷香。
一切妥当后,江慵便带着枝梨与枝桃去了醴泉殿。
由于今日宴饮,江慵又不爱闻那些酒气,便特意将男女眷分席而坐。
隔着还有百步远时,江慵就听到了一阵婴孩的哭闹声。
她一挑眉,这么快就急着来给她上眼药了?
果不其然,甫一踏入醴泉殿,便见数名女眷聚首一处,议论纷纷。
见她莅临,众人纷纷俯首施礼,“君后安好。”
怀抱婴孩的,正是许久未见的桓姝。
一开口,熟悉的讥讽味道便扑面而来。
“君后,您瞧瞧这孩子是不可爱极了?”
江慵含笑,目光却一直锁在桓姝身上,“确实可爱,只是不知柳夫人这才成亲不到半年,是如何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的?”
闻言,桓姝面色稍僵,一旁的孙夫人立马出来解围。
“这是臣妇的老幺,这几日病的厉害离不了人,故特请君上恩准,携其入宫。”
江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听桓姝又道:“真是羡慕夫人,这是第四个孩子了吧?”
孙夫人面上泛起红霞,轻轻点了点头。
“夫人子嗣缘深厚,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桓姝笑得花枝乱颤,“不想有的人,巴巴地想生都生不出来呢。”
末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一句:“君后,妾身不是说你,你莫要往心里去。”
有人不满道:“这副嘴脸,真叫人作呕!”
江慵不紧不慢地净了手,语气恳切,“柳夫人为何不生,是生性不爱生吗?”
席间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掩唇嘲笑道:“要是我摊上那种夫君,恨不能叫他滚的远远的。”
“又怎么会上赶着替他生孩子呢?”
另一位立马反驳她,“哎,你这话就说的不是了,全云都谁人不知,当初是柳夫人上赶着去爬人家床呢……”
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把桓姝如花般的小脸气得扭曲起来。
江慵适时打断,柔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