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捧着信纸,贴在胸口。
心里怪她……
怎么这么傻啊。
到最后一刻,还在为他们筹谋……
想到最后在鄞州见她时的横眉冷对,南枝心里揪痛!
那时候,她该……多委屈啊!
为什么?
为什么连她也要瞒着?
最后一段路程,也要走得这么辛苦……
分明与她……非亲,非故。
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的?
情绪波动太大,南枝有些晕眩。
元陌看完信后,也是心情沉重。
见她状态不对,急忙扶住她。
老仆也叩首道:
“南神医,我替我家小姐说一句……您,保重身体!”
南枝早已模糊了视线,只是含糊地颔首着。
“我,知道……”
没见……
老仆转过身,对着老宅,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血花飞溅。
南枝和元陌一惊,急忙过去。
却已经阻止不及……
她慌乱地为他止血,却已经晚了。
老仆颤抖着手,按着那封信。
“终于,把信送到了……老奴,使命已达……也该,追随家主而去了……”
随后便在元陌怀里,闭上了眼睛。
南枝轻轻推着他,唇瓣轻颤。
好像在推的,就是曾经那个纤弱却倔强的小姑娘……
一时,竟不知能说什么……
她这才恍然发现……
她甚至,连这老人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容小姐的闺名……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她都没有问过呢?
她到底在拿她当什么呢?
下属吗?
挚友吗?
还是……姐妹?
元陌确认老人已没了呼吸。
深吸一口气,也红了眼眶。
仰头控住眼泪。
他起身,退了一步。
向着老仆和从宅,恭谨掀袍。
双膝跪下,叩首。
行完了老人家未曾行完的礼。
这才起身过来搀扶南枝。
刚将她抱起来。
南枝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枝枝……枝枝!”
元陌抱着她大步出了从宅,吩咐侍者为老人收尸。
急忙回宫。
宣御医看诊才知……
枝枝她,又有孕了。
他守在她床前,待她醒来。
劝说。
“枝枝,你有孕了,万不可情绪过激。”
这一次,南枝也没注意到怀孕的事。
她眼角还挂着泪花,抚摸着肚子。
突然有一个神奇的想法……
“元陌,我们刚去看过从容,我就有了女儿……你说……”
她语意哽咽,说不下去。
元陌却听懂了。
他起身,抱住她,拂去她的眼泪。
“嗯,待她出世,就叫她容儿……”
这边刚照顾小景煜出了月子的十九,才回到燕京,屁股还没坐稳。
听闻南神医又有了,便再次整装出发……
这次,他下定决心——
一定要等到南神医不打算再生了,再回燕国!
然而,获得燕皇允准后,一住,就是数十年……
数十年间。
燕景两国往来密切,贸易繁荣。
百姓安居乐业,两国互利共赢。
不知不觉间,百姓们逐渐以两国通婚为荣。
异国互为相看。
造成这样的原因是……
据传,燕国的皇帝一生未娶,还有事没事就往景国跑,就是因为看上了景国的女子!
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因为不见他带回女子,却带回来一个孩子!
说是:“燕国欠景帝一个皇位!”
故而。
竟将自己的皇位,竟传给了景帝的第三子,景燕。
自己更是年纪轻轻就退位了。
赖在景国皇宫,甚少回燕国。
无论走到哪里,身边只带着一个叫“十七”的侍卫……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带坏了,景帝也早早退了位。
带着唯一的皇后和燕国来的不靠谱皇弟,隐居山林……
住的地方,好像叫什么……
浪浪山?
陈家坳?
闲来无事,就与独臂老头儿下下棋;
老当益壮,还能与双生将军过两招……
若非两国小皇帝,时不时就派人过来请教国事。
谁又能知道,这二人……竟是隐居的老皇帝呢?
元陌和南枝,真真是做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哦,差点忘了。
不是一世。
二人白头偕老后,相拥卧在摇椅上,肉身长眠于暖阳中……
魂魄却被吸进了空间里。
两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一道刺眼白光!
二人再次投身襁褓婴孩儿,降生人世!
元陌略有惊惶,想找枝枝!
开口却是婴儿的哇哇啼哭……
所以,他们这是,又来了一世?
不知,这一世,他们是什么新的身份!
又会有什么新的故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