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猜测到了那些绿皮怪物可能来自月球,回到酒店的娜依麦一整晚都睡不好。
每每堪堪入睡之时,她就仿佛突兀发现自身被带入了宇宙之中,面前便是布满坑洞的月表。
视线开始扭曲,月面仿佛被血肉所覆盖,尽是一片猩红,而那大大小小的坑洞伴随着血肉的蠕动,长出了一只只的大小不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紧接着,已经是一个肉球的月亮快速膨胀、膨胀,直至——嘭然破裂,化作繁多的眼球陨石,向地球坠去。
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预言的碎片。
亦或是那个母神对自己施加的影响。
翻来覆去都是那般窒息的场景,干脆也不睡了,直接冥想进入天堂节点,跟李先生说着自己的发现。
“看来,这事情特事局是瞒不了太久了,我来得比较早,跟特事局共享过一些研究资料,你的这个推测也是他们内部最主流的观点,甚至更进一步,这些绿皮生物大概率存在于月背面的地底之下,研究员还根据他们体内的物质推导出地底下的环境以及部分资源。”
“可惜,即便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也没有发现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很难判断出这种生物的蓝本是不是从地球起源。”
“但没必要过度担心,以母神统合现在束手束脚的行动也可以看出来,对方绝对是被什么限制住了,你再想想那多出来的一轮月亮,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李先生听完娜依麦的话后没有惊讶,而是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细细告诉给她。
这种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才没有主动说过。
娜依麦心里有了猜测,恐怕限制住所谓母神的,正是老师,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从月亮发生变化之后,老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加上上次自己被老师救下时老师所说的话,这一切应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不过母神仍有存在的价值,老师才没有直接出手解决。
虽然这样想貌似有点狂妄,但老师在她心目中确实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白龙在一边吃着变出来的薯片,喝着可乐,就这么静静听他们说话,也不插嘴。
这几年相处下来,靠这么听着他都已经了解到了这些人所在的星球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只是这一切暂时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哈萨木那家伙愚笨得很,学了三年竟然都还没有能力把他本体给召唤出来,害得他只能天天待在天堂节点教习神恩术士或者回到自己所处的那块空间碎片。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宁愿待在这里,空间碎片里面地方就那么大,还时刻被痛苦折磨。
在天堂节点这里至少还能活动活动,也有一些人变化出来的食物和娱乐工具,还算有趣。
要不是目前只发现了哈萨木这么一个能召唤他的存在,他都想让哈萨木多来点生死历练,还快些成长。
“对了,既然今天人齐了,就欢迎一位新朋友正式加入我们天堂节点吧。”李先生心神一动,看向某个方向。
“新朋友?是神恩塔的哪位学员吗?”娜依麦算是比较少来天堂节点的,大多数时候即便冥想也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不过她每段时间都会来给神恩塔的神恩术士教预言方面的术式,看看有没有人存在相关天赋,就结果来看,目前只有一个代号叫牛仔的女人算得上有些天赋,但那称不太上预言,叫做共鸣更为合适。
“不是新学员,是通过天堂信标加入的朋友。”李先生认真说道,“我已经考察过他一段时间了,还在现实跟他见过一面,虽然他用着变形术伪装自己,但就我观察的秉性而言,是合格的。”
通过天堂信标的加入的?!
娜依麦眉头一扬。
她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难道是老师又开始行走人间了?
“据他所说,那个天堂信标之前一直被他的一位长辈保管,他的长辈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获得这份赠礼,直到前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才将其送给了他。”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个天堂信标应该是跟...杰勒米先生差不多同一个时间段获得的。”
娜依麦的眼神又失望下来,原来是曾经的信标,她还以为自己又能像曾经那样跟随老师,做做饭菜什么的。
“走吧,你们先去会议室,我等会就带他过来。”
李先生已经将消息发送给了天堂节点的成员,现在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往会议室过去。
“啊,白龙老师。”
“别叫我老师,没你这么蠢的徒弟。”
“香肠小姐,许久不见。”
“啊,是啊,画家先生,最近...我对肢体再生有了些新的理解。”
娜依麦只是跟其他人点点头,就飞落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候新人的到来。
没一会,李先生就带了一个新人进来。
他在天堂节点的形象是个正常人类,也没有任何的面目遮掩,是个白人,身穿一件带着紫色尾巴的燕尾服。
“这位就是我们的新人,代号‘紫尾’。”
紫尾看过众人,脸上露出些许思索,才站出来,微微鞠躬,用着有些古板的语气:“很荣幸认识各位,希望以后能和你们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很万金油的话,像是从哪里摘抄下来的一样。
然后紫尾就不说话了,愣愣地看着众人。
没啦?
哈萨木左右看看,迟疑地鼓起掌来。
黑德维希是第二个,然后其他人也慢慢鼓掌,算是欢迎紫尾的加入。
“紫尾目前也在东京,只是他暂时只擅长变形术,没什么战斗能力,所以战斗方面的事情就不要麻烦他了,白龙,最近我可能比较少时间待在节点,只能麻烦你多多教他基础的术式......”
李先生将工作安排下去,基本都放在白龙这个常驻天堂节点和没有来东京的黑德维希身上。
紫尾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或者说还不太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更多时候都在旁边默默看着,很少说话。
“妹妹,他比你还沉默寡言啊。”哈萨木偷偷说。
娜依麦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