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宋音尘本就不在意如珊说的那些话。
他早已习惯金钰旧族对他的污蔑和构陷。
没成想他不在意的东西在纪安宁心里却是禁忌。
上一世宋音尘背负了太多的误解,这一世纪安宁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宋音尘能活在坦荡和光明之下不要被任何人曲解和误会,包括她自己。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只管遵照你心来回答,我答应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定会给你个痛快。”
纪安宁坐在如珊面前的石凳上,她虽然看上去明艳靓丽,妆容精致,可无论多少层胭脂还是掩盖不住底下那张苍白如雪惨白如霜的病娇之态。
“牧王爷为何从小会被送来大祈,背井离乡,远离故土?”
“因为他嗜血好斗,容易挑起战争,所以 ,所以太后才索性将他送走,以绝后患。”
“哈哈哈,笑话!”纪安宁大笑,“你当真是无知的人神共愤啊。”
“牧王爷来大祈的时候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你们先帝最宠爱这个儿子自小都是亲自教导,敢问小小孩儿如何就看得出嗜血好斗,如何就看得出日后一定会祸国殃民了?
木夕之战在金钰是禁忌,虽是禁忌,却不能被遗忘和歪曲。
当年牧王爷入大祈,背负着先帝的使命,你们金钰人的自尊,若没有他这十几年苟延馋喘的在异国他乡周旋,你以为就凭你们金钰姓钱的那帮旧族能抵挡得过天狼虎视眈眈的十万铁骑?”
如珊干哑着嘴,试图想说些什么。
她从小被抓去暗堂受训,从没有人告诉过那段历史。
钱氏所灌输给他们的是完全不同的说辞,在他们口中,宋音尘就是那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痴酒好色将来是会将金钰拉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狂恶之徒。
纪安宁又问,
“若牧王爷真如你听闻而言,试问那日见你们被囚在郊外废院,横竖他都是杀人如麻之辈,又一直对金钰怀恨在心,何必冒死前去救你们,他闲着逛逛青楼喝酒作乐不好么,为什么以身犯险,好弄得自己一身伤?
你好好想想,你们的计划中为什么会笃定牧王爷一定会去救人?
还不是深知牧王爷为人,知道他定不会对金钰受苦之人见死不救才出此奸计。”
“他.....他贪图美色,和我一起来的那几个姐妹不正是被他玩弄过后弄死了丢弃山野。
还狂骗我什么送去庄子上好生生活,都是骗人的,若不是我当时伤重他没能下手,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
宋音尘气得掐着腰直想骂人,只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没成想屎盆子扣得这样污秽不堪。
纪安宁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珊啊如珊,我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夸你蠢笨的。
我承认你是长得不错,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纪安宁莞尔一笑,本就白皙,加上一身白色狐裘的映衬像个不染红尘的仙子娇柔得让人忍不住想去爱怜。
如珊狠狠瞪了一眼纪安宁,没有回答,答案却在不言中。
”外界皆传牧王爷酒肉声色,纨绔无术。即便真是那样,牧王爷也非那种草肉皆食之辈吧。
你看看我,家世显赫,样貌出众,我还会治病救人而且还主动投怀送抱,他放着我在眼前晃悠了快一年了都未曾所动,又怎会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淫乱之辈呢?”
“你胡说什么呢?”宋音尘拉了拉纪安宁的袖子,听出来纪安宁是在故意酸他。
女人这方面的感觉异常灵敏,如珊一早就发现宋音尘待纪安宁绝非寻常。
纪安宁拍了拍手,侍卫将先前救下来的那几名女子带了上来。
那几名女子眼下皆是大祈寻常女子的打扮,不似先前的狼狈,眼下他们神情安泰,脸颊充盈饱满,看上去一个个精神洋溢。
如珊得到的谎言情报不攻自破。
姐妹几个共同经历过生死,再次见面恍若隔世。
那几人知道了前因后果,苦口婆心的劝慰如珊。如今他们已经融入到了寻常人的生活当中,安逸自在,活得既有尊严,再不用过那种任人摆布如同猪狗一般的炼狱生活。
纪安宁挥挥手,那几人行礼告退。
一直以来支撑如珊的信念似乎有些崩塌。
她被告知的,和她亲眼所见的实属不同,她不知道哪个是对的,该相信谁的,她的内心掀起的巨浪感觉快要将自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