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友林手里的烟头还没有扔,整个人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充满怀疑地睨着严颂心,好一会儿,脸上松弛的皮肤才抽了抽,“就算你帮朋友心切,这种事也不能随便往自己头上背的。”
很显然,他根本不信严颂心说的话。
严颂心眸色深沉,“我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是我做的,但是我听说,你们之所以怀疑梁薰,也只不过是因为看到她去开发部办公室的视频,那段视频里应该也有我的。”
“就这样?”钱友林不屑地笑了笑,随即拉过放砂糖的小罐子,把手里的烟头扔了进去。
严颂心对他的动作异常反感,却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又把盖子原封不动地盖回去。
钱友林眼珠子从砂糖罐子转向了严颂心,“你也看见了,即使是不对的,但是只要做好伪装,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要……”
他拉长尾音,上半身往桌子中间挪了挪,让自己离严颂心的距离更近了一点,随后做了一个在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只要看到真相的人,乖乖闭嘴。”
严颂心看看钱友林油腻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猥琐与奸滑,又看看那个被盖的严实的白色陶瓷糖罐,还是缓缓把手伸了过去。
她掀开盖子,把它翻过来放在桌布上面。
“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并且无法接受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能怎么办呢?”
钱友林有些失望,他身子后移,靠在靠背上,“视而不见是本事,逃之夭夭也是。你完全可以学会的。”
严颂心低下头,露出一抹苦笑,“可是那个人是梁薰。”
钱友林又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今天我真的没有时间了,如果你真的想帮梁薰,或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周末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钱总……”严颂心还想说什么,却见钱友林冲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而自顾自地离开。
严颂心的确是没什么资本和钱友林谈条件,为了保住梁薰,也只能他说什么听什么。
周末……
是不是还有和周知垚的约会?
严颂心看着窗外的子安,天空变得灰蒙蒙的。
严颂心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在打雷,天气忽然变得特别糟糕,狂风大作,明明还不到傍晚,但厚重的铅云沉沉地压下来,已经完全看不到太阳的影子,黑得如同夜幕降临。
严颂心把家里的几盏灯都打开了,却还是抑制不住发自心底的压抑,她看看小五叠整齐放在沙发一侧的被子,又看看梁薰敞开门却黑漆漆的房间,心里猛然泛起一股疏离感。
原有的平静似乎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她回到房间想要看会儿书,却只是盯着打开的书页发了很久的呆,久到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她才被一阵紧过一阵的手机铃声叫醒一般。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严森的名字。
很多时候她都不得不佩服严森,不管发生过什么,他都还能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今天想必又是这样。
她把电话挂断,铃声刚刚安静下来,严森的电话马上便又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