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一个慕颜，一个墨星辰，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陈嬷嬷伸出长满茧子的手擦去司瑶眼角泪痕，淡淡说道：“走吧，外面冷，三小姐先跟我回家去吧。”

陈嬷嬷的家在京城一个很偏僻的宅院里，这是用她在慕家当差时攒的多年积蓄买的。

虽然屋子不大，但是还算干净。

“三小姐，就先委屈你在这住上几日了。”

司瑶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能有一个容身之处就不错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嬷嬷，这样已经很好了。”

陈嬷嬷淡笑道：“那三小姐好生歇息，老奴就先退下了。”

说吧，旋即关门退了出去，在关门的瞬间，陈嬷嬷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

出来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蹑手蹑脚从院子后门溜了出去。

……

另一边，京城外。

“多谢郡主帮我做这一场戏。”慕颜的眼睛里满是真诚，这次她是真心感谢齐凝。

“不用谢，你只要保证一定能把魏王拉下来，我做这件事就值得。”齐凝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即她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还有慕婉，她也有份害死我哥哥，你一定要她偿命。”

她如今也不奢想再跟宣王能有什么结果，她也看清了墨闻璟的为人，也知道他对自己不过是哄骗和利用罢了。

慕颜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

旋即她转头看向齐国公：“国公爷一路保重。”

齐国公捋了捋胡子，沧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无奈：“以后再没有什么国公爷了，不过，只要能保住凝儿的命，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救齐凝出来，他已经将国公府最后一丝情面用尽了。

陛下收回了他世袭国公府的恩赐，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

齐凝不想父亲想不开心的事，于是站出来说道：“好了，父亲，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马车缓缓驶去，渐行渐远，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回荡。

此时一别，怕是齐国公父女二人此生怕是再也无法回到京城了。

慕颜对一旁装扮成墨星辰样子的唐文，郑重说道：“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务必将齐国公父女二人平安护送到家乡。”

北齐帝绝非心胸宽广之人，此次能赦免齐凝，一是因为她并非主谋，而是被人利用；二就是齐国公用先帝赏赐的丹书铁卷换了她一命。

这是用先帝来求情，是求情，亦是威胁，那么北齐帝心中定然不会那么痛快。

所以他们这一路，一定不会平静，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深夜离开京城。

这场雪如鹅毛般越下越大，司瑶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很旺，让她冰凉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但是那颗心，还是凉的彻底。

她深知自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生路了，可就算她死，也要拉着墨星辰一起死。

她要将他做的所有事公之于众，让他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