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风皱紧了眉头,注视着浩南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钟元白引领的另一座庭院中,仍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他直觉告诉他,这个名字所牵扯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浩南察觉到了月风的凝视,但他并未在意。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而对方的行为恐怕只是因听说过他的名字。因此,浩南并未对此多加思索。
“怎么样,我们这个武馆可棒了。这里专供修炼和切磋,后山还有一个疗愈温泉。练得疲惫了,去泡个温泉,无论是药泉还是普通温泉,任何伤病都能痊愈。”
钟元白领着浩南游览了这座广袤的武馆,耗时近一个小时。不是因为场地广阔,而是每到一处,他都会停下,详细地向浩南解说,就像一位骄傲的车主人炫耀他的爱驹,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然而,一圈走下来,浩南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武馆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为完备和宏大的,而且它直接延伸至一座山巅,加上钟元白提及的药泉,无疑是一个宝藏之地。
“没错,你们家的武馆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看来,你们钟家的基业十分庞大啊。”
尽管不太明白钟元白为何对他讲述这么多,但浩南的赞美毫不吝惜。
听到这话,钟元白却莫名地情绪低落。
浩南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家伙的情绪变化无常,喜怒形于色,这显示他受到了极好的家庭保护。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如此外露情感,或许并不是好事。
“唉,你没说错,只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
钟元白叹了口气,接着说:“浩兄,看来你对C城,不,是对整个蜀地的了解并不多啊。”
“嗯!的确如此,我之前一直在海外,直到大约一年前才回到华夏,很多地方确实不熟悉。”
浩南坦诚地回答,但有些事情他选择了保留。例如,他对华夏豪门的具体情况虽不清楚,但对于一两个声名显赫的大企业和家族,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钟元白略带羡慕地看着浩南,说:“我出国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你却是在海外长大的,真是羡慕。”
“呵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没人愿意背井离乡的。”
浩南听到钟元白的话语,无奈地笑了笑,果然,那些被严密守护的后代,是不会理解世间疾苦的。他也不想就此深谈,毕竟,他并非自小就在异域漂泊,那些过往也不是什么欢快的记忆。
“别说我了,倒是你,钟家如此显赫,身为钟家后裔,何处不可涉足?怎会羡慕我这个仅仅在外邦修炼了几年神秘力量的人呢。”
钟元白轻轻摇头,沉思片刻,凝视着浩南,莫名地觉得此人可靠,更重要的是,他对浩南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这份兴趣犹如面对藏匿珍宝的地图,总觉得浩南身上隐藏着诸多秘密。
“我坦诚告诉你,表面上的荣华富贵,背后却是无尽的空虚。物质需求我们从不匮乏,但精神上的失落,却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
浩南:……这家伙,突然这么沧桑,怎么回事!
“你才二十出头,刚才还像个懵懂的少年,现在怎么就像即将赴刑场似的。”
他忍不住评论了一句。
钟元白依旧摇头,“哎,你不懂,我就简单解释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话题一开启,后续便顺畅许多。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钟元白向浩南讲述钟家的故事,同时倾诉自己的不易与困惑。
钟元白的家族,是一个古老的武术世家,族规繁多,每个钟家子弟,不论男女,自幼便不断修习武艺。在C城,不,整个蜀地,钟家长期霸占财富排行榜之首,也可通俗地称为当地的霸主。如今的蜀地,可以说在钟家的庇护之下,或者更确切地说,钟家拥有震慑全蜀的力量。
然而,正如之前所说,随着时间流逝,古老的武术传承日渐衰微。尽管钟家身为武术世家,肩负着传承的责任,他们并未封闭自我,而是开放胸怀。族中子弟若在某一方面展现出非凡天赋,他们也会将其送往友好的宗门学习,以增强钟家的整体实力。
然而,根据钟元白的分析,钟家的传承并不完备,才会让族人去学习他人的技艺,这一点,家族内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能察觉到。
钟元白便是被派出学习的一位钟家子弟。
“你为何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吗?”
听完之后,浩南思索一番,如此问道。
“呵呵,看来浩兄果真是个智者啊!”
钟元白闻言,脸上并未显露隐瞒之意,他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开口道:“实话说,我对浩兄的身份颇感好奇。初次相见时,我曾揣测你是古老武术世家的传人,但从你的步态和举止来看,又不似如此。关键是,我无法判断你是否身怀武者之技!”
“所以,带我来此,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底细吗?”
浩南皱起眉头,他早已察觉到这青年的意图,不过当试探的结果摆在面前,仍让他略感不悦。
看浩南语气转冷,钟元白意识到对方动怒,连忙解释:“哎呀,浩兄别生气,这并非全是为了试探,再说以你的高强武功,肯定早已洞察了我的心思。我确实是真心希望能与你成为朋友,我看你非常顺眼,我们的性格也颇有共鸣,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分享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