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心里也难过得厉害。
卓不凡是费明泽的多年好兄弟,白鹿也是他新结交的朋友。
眼下他即将离世,他心里也不好受。
而且由卓不凡的病,由白鹿的痛,总是能够折射出几分自己和费明泽的影子。
鹿子初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自己和卓不凡一样也走了,费明泽该怎么办?
不知道多久以后,白鹿终于收拾好了狼狈的自己,收住了声。
他将口罩戴好,看了一眼鹿子初,目光落在了他的病号服上,心里一跳,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大问题吗,子初?”
鹿子初脸色一僵,复又干巴巴一笑,“没,我怎么可能有事呢?我平日里又不抽烟。真的只是一个结节。”
白鹿这才信了,于是与他告辞。
鹿子初心不在焉回了病房。他想了想,还是给费明泽打了一个电话。
那里他很快就接了,只是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沉默了半天,鹿子初问,“卓不凡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嗯。”
费明泽的鼻音很严重。鹿子初能猜到他得知了卓不凡的不幸,会是什么心情。
最近他特别能够感同身受。
“那你……回来吗?”鹿子初很希望他回来的,不仅看一看卓不凡,也顺便见一见自己。
费明泽哽咽了一下,“我不回了,子初。”
鹿子初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有这样的心里准备,“那便不回吧,我替你送他一程。”
“好。”
费明泽说完,鹿子初以为他要挂电话的,但他没有。
两个人就互相听着彼此的呼吸。
片刻后,费明泽又说,“我真没脸回去见他。”
鹿子初觉得,费明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意志消沉。他都有些担心了。
“你——”
“子初,我真的没脸回去参加不凡的葬礼。”
鹿子初从来没见过费明泽这样,颓废、意志消沉,自暴自弃。他心里生疼,“明泽,我明白的。”
明白他不回来不是冷血无情,而是离开之前,卓不凡看似打趣的一句话,却深深刻在了费明泽心里。
他当真是没脸回来参加卓不凡的葬礼,毕竟对他还没有一个交代。
鹿子初安慰他,“国内的事你都不要担心,我会料理好的。你在那里也不要太拼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费明泽应了一声,“嗯。”
“那我挂了。”
“子初?”在鹿子初将要挂电话之际,费明泽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没有话和我说吗?”费明泽说,“我觉得你最近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