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驶的车再次停下,灯火阑珊,陆冥泽蓦地转头,被蓝绒围巾裹住的少女仿若刚从希腊的海岸走出,清明虔诚。
“你说什么?”
盛止盈把脸颊埋在围巾里,穿过细碎羊绒的灯光染着绯红,语气和睫毛同时坠落星光,“我只说一次。”
陆冥泽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例如,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准备好戒指,在哪里结婚......
“你想好了?”
“想好啦,我一直吊着你算什么。”
两人同时噗嗤一笑,陆冥泽说:“原来你一直吊着我?”
盛止盈解释:“我的意思是......和一个想结婚的人只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我可不是渣女。”
北方寒冷,冬日里没有夜生活。
寸土寸金的土地被两人霸占,恰在凌晨时天空飘起绒绒小雪,落在盛止盈的睫毛上,化成水滴停留,陆冥泽捧上她的脸,轻轻拂去。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将融未融的雪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全部消散,只在两人的黑发上零星点缀着暂停的心跳。
陆冥泽吻上盛止盈的额头,倏地便收,只待怀里的女孩抬起倒映着万千风景的眸子,说道:“晚安。”
盛止盈环着他,压住不舍,回道:“路上注意安全。”
海声回响,海浪卷起盛止盈的思绪,她在夜里失眠,却全然听不到波涛,只是想着:她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呢?什么时候告诉伯父伯母呢?什么时候官宣呢?
当缘分能持续走下去时,人会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做期待。
正如失眠的盛止盈期待着明天的快快到来。
一直到元旦,她都赋闲在家,无事可做。
元旦的前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为公司年终事务繁忙的陆冥泽忽然给盛止盈打了一个电话。
“在哪?”
“在家。”
“开门。”
“!!!”
盛止盈讨厌搞突然袭击的男人,因为家里开着暖气,她就穿着个夏季的丝绸吊带裙,头发随手夹在后脑勺,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
重要的是——
她没穿bra!
也不敢让陆冥泽多等,外面零下几度,冷得慌。她只好抄起一件羽绒服裹着,拨弄拨弄头发,坦然的去开门。
一开门就一股热气袭击陆冥泽,盛止盈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个星期不联系我,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想着你忙,没太打扰你。”
听陆景瑜说过,他哥年末时会进入另一种癫狂状态,对人的伤害程度加倍,没事不要轻易打扰。
陆冥泽反手锁上房门,回道:“欢迎二十四小时都来打扰我。”
家里暖气充足,陆冥泽待了不过一会儿就脱下了长绒外套,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盛止盈。
“你不热吗?”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将头发分成一缕,盛止盈嘴硬道:“我畏寒。”
陆冥泽淡淡扫视了一眼,看到了羽绒服下雪白的锁骨和起伏的沟壑,一时有些好笑。
盛止盈又拢了拢衣服,质问:“笑什么?”
“你在家不爱穿衣服?”
“我穿了衣服。”
陆冥泽轻车熟路的挂上外套,转身便和急于向前解释的女孩来了个亲密对视。
他皱眉,缓缓抬手,指腹轻柔的触碰到盛止盈的额头,说道:“你出汗了。”
当面被人拆穿的感觉并不好,盛止盈后退半步,被羽绒服闷得燥热,突然挑衅地看着陆冥泽:“我穿羽绒服都是为了你着想。”
“为了我?”
“我脱了外套你可别后悔啊?”
陆冥泽淡定接下:“别把自己闷坏了。”
羽绒服在地毯上堆成小山丘,丝质衣服顺滑柔软,贴着盛止盈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大面积暴露的皮肤最具原始的张力,此刻就连盛止盈被汗浸湿的头发都显得像调情。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陆冥泽,此情此景下他应该别过头,但是他交叉的双手捏得更紧,直勾勾的看着盛止盈。
暖气实在燥热。
即便脱下外套又干又热的暖气也团团扼住陆冥泽的脖子,他有点稳不住了。
盛止盈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薄衣的阻隔多余又碍事。
“咳......”
陆冥泽顺势用手环住盛止盈,“下次睡衣里记得再穿一件衣服。”
猛然想起,盛止盈倏地跳出两米远,背对着陆冥泽。
她后背的蝴蝶骨精致,绸衣都不如她的肌肤光滑。
陆冥泽踱步靠近,声音低得不像话,“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