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生见那少年孤零零走了,暗地里有两个修士跟上,于是披着地润袍缀在后面。
这整个曾家能瞧得上的,也就那个狼顾男子,大抵描箓七八层修为,其余人等大多纳气,少数几个描箓也就一两层样子,不成气候。
除杀了那男子,选此地作为自己身处丹光盘桓之地,倒是合适。
至于那男子为何不下狠手,多半是还未掌控整个曾家,又有代家在侧,那少年在手,竟有几分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味道。
待到外无忧患,便是这少年死期。
想到这他心生一计,虽那男子修为空高,无自己这般法器家底,当不是自己对手,但若能施计坑杀了,也能少许多风险。
于是一路紧跟,见少年停于乱石林中,跪在一个坟包前。
那墓前只有一块石碑,写着“曾家家主曾流涛之墓”,除此只有一盘干烂瓜果,可谓凄凉。
就当没看见暗中潜伏监视之人,齐元生跃身到少年面前,低哑着声音:
“你是石山林曾家家主的儿子?”
那少年警惕站起,见面前这人身披长袍又不露脸,只当来者不善护住身后坟包:
“你却是谁?我父亲已死,若想寻仇来找我就是。”
齐元生大笑出声:
“曾道友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我是他旧日好友。”
说着他浑身气息外放,极扎实的描箓三层修为展露,威势比这些小族描箓四五层的还要强横。
他故作遗憾:“只是人间再相逢,故友已不见。”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中警惕不减,心思千转百回,若眼前不是父亲好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让其谋夺的?
父亲、叔父们死于代家手中,如今那恶贼马道欺我曾家无人,以力威压,那些个族老失了胆气连反抗都不敢。
如今自己身外长物,还在怕什么呢?
无论真假,就当他是父亲好友就是,说不得还能引以强援。
“前辈在上,我名曾世培,还请前辈替我伸冤,替我父亲报仇。”
“你且讲来。”
“三月前我曾家于石山林西北觅得一株土华树,结果漏了风声被那代家知晓,父亲死于与代家争斗之中。”
“后来那贼子马道本是家中供奉,见父亲死了却霸占我曾家上下资源,家中又多老幼,无力抵抗。”
无力抵抗吗?齐元生心中冷笑,怕不是曾家族老也都是既得利益者,不想抵抗吧。
眼下这话不能说于口,只是问道:
“你想如何,寻代家报仇还是寻那个马道?”
曾世培听这话,立即答道:“马道!”
自己与代家仇怨根源在于家族斗争,石山林千百年来世家更迭都是如此,虽痛恨但心中尚能理解,若曾、代两家换位处之,如今劫掠土华树的就是曾家。
但那马道吃人绝户,妄图换曾为马,却让自己恨得牙痒痒。
齐元生点点头,到底还年少,不晓得恶虎在畔,群狼不敢环伺的道理,若马道死了曾家立马就要被吞吃得干干净净。
不过天真些也好,掌控起来也简单许多。
“行,你想个法子把马道引出来,我斩杀了他。”
“前辈,你…父亲在时说那马道已描箓七层。”
他知道这少年是在怀疑自己实力,不过自己本也没想着出手:
“曾道友于我有恩,便是拼上这条老命,我也替你杀了他,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