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娥于自己无用,黄嫦是个阵师却是有用的,自己要不要将其收于麾下呢?”
“虽说自己打算杀了她妹妹,但黄娥是自己死的,与自己毫无关系,应当是有机会让这人归心才是。”
手中修持剑攥紧又放下,见过齐高文凭借阵法独斗刘家两个筑基的情景,他自是知道一个阵法关键时刻能起到多大用处。
正巧此时黄嫦悠悠醒转,她微睁开眼瞧得眼前齐元生,不及多想,一只手就要抓住钢针往他刺去。
只是这只手上坠着娄南强脑袋,行动不便,刚想抬起又被拉下。
“我救道友一命,道友就是如此报答的?”齐元生轻巧躲开,发声问道。
黄嫦此时也不言语,虽全身瘫软,但还是从娄南强口中点射出钢针,直往齐元生面门而去。
齐元生持着灵剑磕飞钢针,不费吹灰之力。
“道友侥幸留得性命,还是省些力气为妙。”
黄嫦见法器不达成效,身上已无余力,终于死心,“你不杀我,所求为何?”
他继续以和煦声音答道:“我只是好心路过,谈不上求些什么。”
黄嫦瞧得齐元生藏头遮面,哪里相信,只是自己无力反抗,一身阵盘也被那怪东西打碎,生死已在眼前这人一念之间。
若能得生,谁又想着死呢?
想到这,她猛然想到黄娥,虚弱的眼神一下锐利瞪向他:
“阁下来时可见得一受伤女修?”
齐元生早料到有此一问,将黄娥尸体自储物袋中拿出放到黄嫦面前,“道友所说可是这位?”
黄嫦甩开娄南强脑袋,艰难爬了过去,见得黄娥苍白面庞,难以接受。
自己竭尽全力救下的妹妹就这么死了?那个背叛自己的妹妹就这么死了?!
尚算完好的那一只胳膊顺着伤口往里摸去,只摸得尚且带着余温的半片肺叶,以及停滞跳动的心脏。
她自是看得出来黄娥之死源自腰腹那一道大豁口,知晓黄娥那时也不过是借着临死前的一股劲施展法诀打向自己,随即在洞外就死了。
描箓修士又如何,失去大半内脏又怎么活得下来呢?
她心中觉得伤悲又滑稽,想大哭出声,反而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自己舍命相救了什么?
黄娥那道法诀打向自己时,又是否预料到自己在不久后就会死去呢?
她更想不明白,为何一心求生的妹妹死去了,而一心求死的自己却活下来了?
笑着笑着,泪水不自觉间流下,她抬手擦去,抹得满脸血痕,眉毛、头发统统糊在一起。
世事难料,独留这样吊轨的结局。
齐元生一旁看着黄嫦如此癫狂,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将储物袋中那一副血淋淋的肝肠腑脏拿出来。
黄嫦看样子已经是要疯了,自己再刺激之下,非彻底疯了不可。
自己要一个疯子又有什么用。
他轻咳出声:“道友还请节哀,修士修行,生离死别总是避不开的。”
黄嫦也不知听到这话没,嚎啕大哭起来。
不过三两声痛苦,喉咙已经喑哑,她干呕一声,背过气去,又晕死倒地。
见这样子,齐元生有些嫌弃地拿起一片娄南强身上的破烂布条。
此时正是落人情的好时候,他准备将黄嫦脸上先擦洗一下再说。
刚擦没两下,他听得一阵脚步声,扭头望去,瞧得一个浑身兽毛的怪异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