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城的医院是个神圣的地方。
哪怕是医院里养的两条狗,放在医院外面都会被当成祖宗供奉。
作为北美洲府首屈一指的混乱都市,这里有声名狼藉的雇佣兵、生意火爆的杀手组织。
巴城要是哪天没几百个缺胳膊短腿的人跑去医院就诊,那一定是因为放假了。
各个势力内部并非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甚至数量还不少。
就是医疗器械跟不上,顶尖的医生也不会跑去拿命挣钱。
毕竟,北美洲府放任巴城的黑恶势力做大,联邦勉强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不能触碰底线。
而那些能给在庄园里的豪绅政客们提供健康咨询的医生就是联邦的底线之一。
所以巴城乱归乱,医院永远屹立不倒。
从来没人敢在巴城第一人民医院闹事。
这里保安的火力比银行的火力还猛。
但是,凡是但是必有转折。
凡是,凡是必有例外。
杰罗姆就是那个例外。
千百万个平民中,必有豪杰之士。
而千百万个罪犯中,也会孕育出彻头彻尾的疯子。
杰罗姆疯了,疯得没那么彻底。
他是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
自雨幕现象之后,各个洲府都有了动作,他们需要测试世界带来了怎么样的变化。
北美洲府内部的某个组织做的实验更加极端。
他们直接把尚未理解的物质注射到人体内。
直接打进骨髓。
他们成功了。
成功制造出了一个怪物。
杰罗姆很喜欢一个和他同名的名为小丑的漫画角色。
当然,他没那么疯。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过去。
一个在巴城的雇佣兵,被人打断了脊椎。
然后被抛弃。
无可奈何地他签署了实验的自愿申请书。
名为自愿,实则没有选择。
现在,他活着回来了。
杰罗姆回到巴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当初没能治疗好自己的医院毁掉。
如果他们能救下自己,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思绪翻飞的杰罗姆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惊醒。
他望着跌跌撞撞的惊慌的白大褂,抬起了右手。
他的右手五指有一米多长。
锋利如刀。
只一瞬,白大褂变成了红大褂。
杰罗姆没有多看一眼,他又举起了左臂。
变成了触手的左臂。
三米开外,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被触手勒住了咽喉。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的声音落下,苦苦挣扎的病人无力地垂下了双臂。
杰罗姆的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
过了片刻,他等到了医院的安保。
医院安保身上穿戴着最顶尖的防弹服。
几块高复合分子制造出的堪比30mm厚钢板的防爆盾竖立在走廊之中。
单向透明的防爆盾后面,几名安保开始组装重火力。
久疏战场的安保们已经在尽力了。
四名狙击手交叉掩护射击,而两名机枪手则是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们只等待剩余的医生护士撤离完成,便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唯一的问题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撤离不了。
在前面的突袭中,杰罗姆把他们逼到了无法逃离的地方。
作为一个职业雇佣兵,杰罗姆知道人们会犯下什么错误。
人在恐惧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不代表他们就敢直面死亡。
杰罗姆歪了歪脑袋,漆黑的脑袋上没有一丝肉。
他对着数十个挤在一起的医护人员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为什么你们要怕我呢?”
“难道,你们还怕一个死人吗?”
人群噤声,无一敢言。
“人都是怯懦的,这没有什么羞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