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电么?这人对谁都如此?想起他与花妖有说有笑应对自如的样子,登时怒从心起,安柏烛冷脸乜他一眼,脚步生风,只身走出屋子。
陆清晏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跟了出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墨眉打结,急道:“怎么生气了?”
花妖雅致甚好,院子装饰得十分漂亮,秋千、花瓣池、樱花树一个不少,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两侧开满鲜花。
而他们就站在树下,一个冷着脸,一个神情不解。
见她不说话,也不转过来,陆清晏试探道:“是生我的气么?”
安柏烛挣开他的手,别扭道:“我没有……”
“呃….”
他却突然闷哼一声,似是痛苦又好像在忍耐什么,安柏烛转身,陆清晏右手捂住脑袋,身形不稳,一手撑在树上。
而眼角眉尾到耳根,都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安柏烛扶住他,刚刚的愠色一扫而光,“你怎么了?!”
“我好像,中了……”一时想不出那个词,他一口气喘成几口气,仿佛说几个字就已经尤为艰难。
安柏烛心里咯噔一下,“那杯茶?!”
陆清晏确实没喝,当她记得,他当时轻轻闻了闻,安柏烛犹如晴天霹雳,闻一下都不行?花妖的媚散如此厉害?
魅散,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如同民间的春药,那一丢丢的粉末等于下猛量的春药,安柏烛想起花妖的记载里提到过这个,只是没想到会下在那盏茶里啊,她以为都是在那种时候花妖才拿出来助兴的……
魅散效用来势汹汹,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激得他一股无名火自小腹窜起。
安柏烛正悔恨不够细心,忽而一阵天旋地转,陆清晏握着她的皓腕往下一压,呼吸又急又乱,瞳孔时而聚焦时而涣散,身上温度烫得吓人,薄唇艳得滴血,眼角那一颗泪痣仿佛也被染红,既妖且欲。
双手被举过头顶禁锢住,力度之大无法挣脱,安柏烛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方寸大乱,心跳不止:“你放开…你先冷静下!”
身下那个人儿极不听话,扭来扭去,陆清晏只觉全身火烧般难受,偏她被他压着还乱动刺激他身上的每个细胞,所到之处,犹如蚂蚁爬过,又痒又躁。
安柏烛:“你静一静,静一静!别冲动!”
好吵!他只想让那喋喋不休的地方闭嘴,于是一俯身,堵住那柔软的唇瓣。
顿时噤声,安柏烛瞪大双眼望着天上的皎月,大脑空白。
陆清晏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又细又密啄完她的唇又一路来到颈窝吮吸舔舐,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脖颈间。
大掌附上她的身躯的时候,安柏烛轻颤一下,却缓缓闭上了眼。
分不清到底是谁神智不清,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心跳得没有章法比陆清晏好不到哪去。
两人的墨发在纠缠中散落,垂下的发丝也难舍难分。
樱花随风摇落,两个交叠的身影吻作一团,缱绻缠绵。
喜欢他…
确实喜欢他。
她没有一刻这么坦然这么直白的直面心中所想。
唇齿间陆清晏轻轻呢喃:“姐姐…”
“姐姐为何不来找我…”
“阿晏等你好久…”
无助至极,相思至极,极其卑微恳切的语气,但是这话,怎会是对她说的呢?
一盆冷水扣下来,安柏烛从头凉到脚底,倏然睁开眼,一掌将他拍下花瓣池。
陆清晏在水里扑腾两下,直直沉了下去。
安柏烛知道他没事,冷静一下非常需要,她白着脸,运气调整身上的气息。
心里苦笑,竟被当作他人的替身,如此荒诞的事情竟会发生在她身上,原来都是一腔情愿么?
待身体彻底平静下来,她站起重新束上青丝,却没见陆清晏的身影,还没从池里出来?!
大事不妙,是她高估了陆清晏还是怎的,她往池边走去,萝藤飞下水面,找到那沉甸甸的身体后一卷一捞,昏迷中的陆清晏出了水面。
但是,只是,这是陆清晏?!
安柏烛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看着地上躺得平整的孩童,若不是五官如此相像,她就要以为有孩子在这溺水了。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缓和有规律,想必魅散的药效已经散了,稍稍放下心来。
对于眼前这副小了一圈的身体和稚气的脸庞,安柏烛陷入沉思一会,顾不得方才的尴尬和狼狈,她施法一缕白雾进入他的额头里。
陆清晏悠悠转醒,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安柏烛欲言又止的表情,方才一切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掠过,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方才…”
他捂住自己的喉咙,震惊二字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看看手看看自己,一溜烟站起:“老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身上还滴滴嗒嗒坠着水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愕然,配合他说的话,就像是个炸毛的小孩。
安柏烛扶额道:“我也不知为何如此。”
不到三十秒,陆清晏先是用内力烘干自己,沉静下来,冷声道:“大抵灵力受损所致。”
“何时受损的?”晚上刚见时还好好的啊……
“上次挡了水千颜一掌还未完全恢复,魔界单炎继那边总是有所动作,没得休息,方才又…”他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