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爱卿,梦境之中那位老人家可还跟你讲了什么?”
“臣不敢诓骗圣上,老人家只说了雷击奉天殿便消失不见了,再未曾多言。所以臣也难从梦中得以解释天象。”
“那邝爱卿认为此天象该如何解释呢?是否只是偶然?或是巧合?”
“若是没有臣的梦,臣觉得可能还是偶然,但是臣梦在先,便觉得此景定是上天再警示着什么。”
邝埜没有着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循序渐进,慢慢的引到着群臣的思维。
“警示?”
朱祁镇也是捡着邝埜话中的词汇品味着。
“朕想了想最近朝中也无大事发生,有何可警示的?”
“圣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时便可以积攒的,天意也不是一时便可以形成的。”
“爱卿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的想法。”
“臣认为许是跟朝廷连年征战有关。”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一些臣子瞬间就明白额邝埜的意图,有些嘴角挂上了玩味的笑容。
“征战?爱卿可是在说麓川?”
“正是!臣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朝廷近几年对西南地区连番征战,官兵死伤无数,而且战果不显,有伤天和。”
“与其继续伤天和,不如休养生息,以缓上天的愤怒!”
“况且臣之前在兵部就听闻思任发有归降之意,朝廷何不借台阶而体面罢兵,即能重新控制麓川之地,还能借此解决思任发的祸患。”
“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个想法邝埜很早之前便有了雏形。
有了前世的记忆,他知道麓川这事情越早结束越好,到时候宣慰司派个有能力的巡抚缓缓改教,那么一切都将平息。
军事永远都是为政治服务的,战争就像是手,政治才是大脑。
只求征战却从不思考为什么叛乱,那么永远都不可能管理好土司。
即使思任发被打倒了,还会有思任昌什么的……继续叛乱,难道还能叛一次打一次?那国力终有被耗尽的一天。
就像是宣宗皇帝时的安南,明明都在控制当中,为何遗弃呢?
民心不向,就算是武力再强也是无用。
朱祁镇听得邝埜的话也是陷入了思考。
还没等朱祁镇表态意见,站在头排的张辅先是不干了。
当年安南之恨现在还是他心中的一倒刺,他不可能让这事情再重新发生一遍。
“邝尚书,你这么说不会是有其他目的吧,为何雷击奉天殿就一定是因麓川之事而起呢?难道不会是其他事情导致的?”
“其他事是人事,非天事。”
邝埜直视张辅的眼睛,一步不让,此时的他也不想再顾忌老臣的面子了,张辅实在是看不清局势,越老越保守。
“按照邝尚书所言,难道麓川之事便是天事?”
“是否是天事,上天已经给出了答案,难道英国公觉得这次雷击奉天殿还不够,要击中圣上的乾清宫才足够吗?”
“那麓川到底是朝廷想继续打下去,还是有些人的坚持?”
按理说邝埜不应该把话说的那么重,但是现在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张辅要是再跟王振走一段时间,怕是今后都得被王振忽悠瘸了。
“英国公,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思任发愿意来降的基础上,既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为何还要起战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