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丽说:“你孩子,人家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问问,回屋打个电话去。”
江丽既然都这么说了,赵希月自然不好拒绝,便回到卧室,虚掩着房门拨通了吕诗雅的电话。
吕诗雅接得不算快,手机在裤子的口袋里,把手里的刀和苹果放下,用没有水渍的指肚把手机从口袋里夹出来。
吕诗雅一看是陆远打来的,旋即笑着了出来,对着病床上的奶奶说:“陆远打来的。”
平躺着的奶奶眨了眨眼睛,翕动着嘴巴,声音很小:“接吧。”
吕诗雅当着奶奶的面把电话接通,并且摁了免提键,电话那头陆远的声音很沉吟:“喂。”
吕诗雅也同样“喂”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这是刚睡醒?”
陆远说:“哪能啊,我都睡醒溜达一圈了。”
“溜达哪去了?”吕诗雅没有犹豫的说:“是不是去回你妈那了?”
陆远说:“肯定啊,我爹都回来了,我再不回来面见圣上,那不就得流放岭南啊。”
吕诗雅见过陆远的爸爸两次,个子不高五短身材,特别是那双宽厚粗短的手掌,一看都是卖力气赚钱的一把好手。
陆宏伟不算是很健谈的类型,但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如果再续上半斤酒,那更是絮絮叨叨只有他话多。
对此,江丽就有个经典的评价:闷骚。
吕诗雅听了这个话,直言不讳的附和:陆远也是个闷骚。
所谓闷骚,就是闷给别人看,骚给自己人。
有人说,闷骚的人就像是水瓶座,了解不深时只是刚刚抵入瓶口,但是进入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另一方不一样的天地,以及那一肚子的坏水。
陆远是从小很怕他父亲,早些年他爹练过拳脚,在老家西厢房的卧室里,踢烂过两个沙袋,立志就是从军或者打拳。
但是因为陆家只有这一个儿子,根本舍不得,家里几番阻挠才算作罢。
陆宏伟的武术功底很扎实,虽然没在什么大舞台上面施展过,但是一招一式陆远都亲身领会过。
特别那几年陆远家里刚在城区买了房,手里有点闲钱,开始炒股。
陆远之前就推算过,这如果不是炒股他家里的车最起码是四个圈。
现在嘛,呵呵。
吕诗雅听了陆远的话,嗤嗤笑道:“你这么说让你听到,又该板着脸了。”
陆远不置可否:“你现在在哪呢?”
吕诗雅语调猛地低落下来:“医院,陪我奶奶呢。”
提前家中患病的老人,情绪低落也是难免的。
陆远说:“咱奶奶现在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吕诗雅说:“醒了,就是术后需要恢复一段时间,现在是说话都没气力。”
陆远点点说:“昨天才做完手术嘛,慢慢疗养吧。”
陆远又问:“你上班怎么办,还去吗?”
吕诗雅有些迟疑:“本来说是请假的,但是我妈说,这婚礼没办成,再请个病假,怕单位里的人传闲话,让我回去上几天班露露脸,适当解释一下。”
陆远“嗯”了两声说:“那奶奶呢,我去照看两天吧。”
吕诗雅说:“不用,你一个男人,不方便,有我妈在,还有我姑姑伯伯她们,哪会轮得上你来。”
这本就是就是点到为止的客套,有这份心就行了,陆远说:“那好吧,你要是去上班,我到时候也回单位了。”
吕诗雅说:“行啊,你也是下周一对吧?”
陆远说:“对,今天周六,周日,后天上班。”
吕诗雅说:“嗯,那就先踏踏实实上班了,等我奶奶恢复差不多了,咱们再结婚。”
吕诗雅说到结婚的时候,语调都上扬了许多,可见是真的很想和陆远结婚呢。
陆远重重的“嗯”了一声说:“那就祝奶奶早日康复,咱俩的婚礼越办越好。”
“嗯?!”吕诗雅说:“自己这么咒自己是吧。”
陆远说:“本来就是嘛,前天排练那么久,下次就不排练了么?肯定是一次比一次更有经验吧。”
“恋爱呢?是不是也一次比一次更有经验。”
“呃......”陆远在电话那头差点闪到舌头,吕诗雅这么递话,一语致死啊。
“是不是呢?”吕诗雅继续追问。
陆远不置可否的说:“我对你发自真心。”
吕诗雅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论述上多费口舌,便轻哼了两声,问道:“你那些朋友们什么时间走?”
朋友?
电话那头的陆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的李冰他们几个,想了想说:“好像是后天吧,不知道他们改签了没有。”
吕诗雅爽利的说:“如果明天他们没走,你替我约个饭吧,就说我请客。”
陆远有些疑惑:“你这是干嘛?”
吕诗雅说:“李怡雯她俩都在你朋友面前露脸了,我不得彰显一下存在感。”
陆远回想起李冰的话,戏谑着说:“你请客可以,但是记得带上你的闺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