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打坐的姿势,单腿微蜷:“燕入语,这什么鬼地方?”
此时的他身在个红色护罩内,护罩外燕入语闭着眼手隔空贴着他的额,手间有内力波动。听见他的声音一霎睁开眼,收了内力:“醒了!”
“解释下,我为什么还在璇玑台。”他翻身下榻,看到窗外一片紫气。
“哦,掌门前几日占出半年内莽苍会再次暴动,十余弟子各代表自家门派留在这商量对策。”
莽苍平原,乱地。妖兽邪灵,瘴气奇毒,总之就是一片人人闻而远之见而诛之的穷山恶水。七年前莽苍暴动,一息间诞出十头上古凶兽,多少能人异士结团前去,皆是铩羽而归死伤惨重。邹渠各派前所未有的团结融合,各派皆出数十弟子前往其他门派学习交流,一时百花齐放欣欣向荣,大批实力强劲的少年才俊争相涌现。
“你和那陆子崇早就认识?”燕入语盘着腿坐在床上懒洋洋看他。
“不算早。几年前比较熟,后来没什么交集了。”卫琨珸犹豫了片刻,折回来,“我再睡会儿,你快走吧,你堂堂朱雀宿之掌没什么事要忙吗?”
燕入语眯着桃花眼打量着他:“没,我闲的很。倒是你,不出去是怕待会见到他?你为何躲他?还有,你还未向我解释你在天璇幻境中所历之事。”
“我何时躲他了?什么幻境,假的东西你计较什么?我现在浑身酸痛内力微弱,再不睡就要猝死。你到底出不出去?”
“还有你说受不住的时候,不错。”桃花眼里有促狭的意味,燕入语缓慢站起身,卫琨珸面不改色往榻上一卧,阖了眼摆了摆手,意为不送。
“噢对了,今日巳时你们几个得去昏见山走一趟,挑根看得过去的卜星木。”
卫琨珸翻了个身,意为麻烦。
燕入语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后行出去。
门关上后,卫琨珸一个挺身坐起,一口血喷在地上。
终于舒服了,一口淤血憋的挺难受。燕入语就是麻烦,若是自己这口血吐在他面前保不准又得被迫卧床多少天。
一抬头却发现陆诀不知何时已站在榻前,看着地上血迹,眸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我靠……”卫琨珸吓得咒骂一句,“什……什么事?”
陆诀没说话,上前了一步,扣住他的腕。
修长的手搭上卫琨珸的脉,诊了一番才放手:“他医的不错,但为何还是吐了血?”
他?噢,想必说的是燕入语。卫琨珸曲着腿:“哎你这都不懂?淤血就是需要适时的放上一放,这对身体新陈代谢很有好处。”
陆诀不置可否,漠然望着他。但是望者无心受者有鬼,卫琨珸觉得如刀剜般难受,这还不如让他多受几次内伤呢。气氛这么尴尬,卫琨珸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其实我还倦着,不如你先出去,我休息好了去找你们。”
“不愿见我吗?”冷不丁的一句,用极清寒的声音说出来,就像玉器击地,卫琨珸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他目光深幽邃远,眼底似有稀疏星辰,就那样淡淡看着他,仿佛什么都能洞察。卫琨珸知难而退,低头揉了揉鼻头干笑两声:“什么话?莽苍之怒中完成双杀的陆子崇,我连结交拜把子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愿见呢?”
“拜把子……”陆诀重复,后解释道,“双杀不过受人相助,愧有虚名。”
“哦如此?受谁相助?”卫琨珸有意无意接道。
“一同前往的同门。”陆诀不假思索。
卫琨珸唇角一抹讽笑,低着头未被他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