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续并未明说高顺到底为了什么秘密将管承灭口,但是秦峻知道,这应该是自己写的那封信发挥了威力。
只是秦峻难免生出些许错愕,他原以为魏续对高顺的发难会迟上一两日,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在高顺回城这天就将这件事捅破。
高顺依旧面无表情,他在回城之前就做好了与魏续这小人交接陷阵营统制之权的准备,诸般客军也各归本营,皆有归宿。
他知道吕布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自己,故而对往日自己在家练武的日子没有多少抵触。
此番魏续大言,要押解自己前往州府领罪,正是遂了他的意。
高顺不仅问心无愧,还想借此机会劝谏主公一番。
他给了秦峻诸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默默骑上马,被魏续与两个士卒夹在中间,径直朝着城中而去,只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袁涣还等着前往国相府复命,故而只能先行离去,临行前还不忘再度提醒秦峻三日后一定要到自己府上一聚,还表示陈群届时也会与自己一同招待他。
秦峻有些惊讶地看向陈群,却只获得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陈群道,自己在小沛受了秦峻多日款待,在袁涣家自己也算半个主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秦峻的。
二人相视一笑,陈群也告辞回府了,他的父亲陈球还在府中等候,需要陈群带回的各方情报分析家族今后的去向。
秦峻与方正对视一眼,二人此时虽然无事,但也不能放下高顺不管,遂决定一同前往州府门前等候,方便探听高顺的一手消息。
二人就这般在州府左近的酒肆中从未时一直待到戌时,但见那大门开开闭闭,只是不见高顺出府的身影。
正等的心中焦急,忽的便看到,州府门前的灯笼下,几个甲士护送着一个身影出了大门。二人定睛一看,那就是已然被卸了甲,只余一件单薄衣衫的高顺。
二人连忙迎上前去,想询问高顺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高顺面色铁青,目光也有些呆滞,只是不理睬二人。
秦峻扫了一圈那几个甲士,见得廉宪也在,便不由分说将其拉到僻静处,就要了解情况。
廉宪面对自己的故人,并未隐瞒,因为秦峻此时不知,明日也会在吕布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听到消息,当即便竹筒倒豆子般向秦峻说明了情况。
原来,高顺进入后宅厅堂后,便被吕布不由分说地卸了甲。
高顺未曾抵抗,反而在卸甲后向吕布陈述起吞并梁国的曹孟德,向吕布极言情势之急迫,令吕布面色很是难看
不仅如此,他还直言顶撞吕布,用吕布现在青白的面相讽谏主公戒除酒色。
吕布大怒,认为高顺不敬,在魏续的添油加醋下,他愈发火冒三丈,又想起魏续禀告的私匿刘备妻女之事,竟一时间疑心大起。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依附刘备,暂屯小沛时,高顺与刘备私交甚笃之事来。
许是背叛过太多主公,故而吕布对自己的手下也颇有提防,能力越大,他的警惕心也就越高,好在他念在高顺曾平定郝萌叛乱的功绩,允许高顺做出辩解。
可怜的高顺到底不善言辞,他只能笨嘴拙舌地反复声明自己亲眼见到刘备妻妾惨死阵中,就是管承所为,可是吕布在魏续的拱火下反而愈发怀疑。
直到高顺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说服盛怒之下的吕布,他停下了自己的辩解,跪在地上,静待吕布发落。
吕布正待发作,忽的又听院外通传,下邳国相、军师陈宫前来拜见,只得稍稍放下高顺,召陈宫进来。
却也不曾命高顺站起,显然他是想在陈宫这个死对头的面前好好羞辱一番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