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皇子散尽，偌大的尚书房内只余祝明一人。

“出来吧，他们都走了。”他温和地对着某处角落说道。

角落中传出裙摆拖地的摩擦声，随后冒出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是原先见过的那位公主殿下。

她微微躬身，道：“相父。”

乖巧的样子和昨日在午门前判若两人。

“殿下找臣，不知有何要事？”祝明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问道。

“昨日是采棠不知实情，顶撞了相父，还望相父见谅。”姬采棠语气恭敬，不似姬渊口中被宠坏的娇蛮公主。

“往事随风，公主不必在意。”祝明答。

“相父宽宏大量，采棠还有一事相求。”

来了，祝明心中暗道。

他静静地看着姬采棠，等待着下文。

“希望相父不计前嫌，教采棠修行之法。”她神色端庄道。

果然是为这件事来的。

想来也是，以任性活泼出名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乖乖听她父皇的话放弃修行。

“但陛下应该说了，不想让殿下修行。”祝明试探道。

“谁管他说什么啊。”姬采棠下意识挥了挥小拳头，说罢，意识到了什么，又慌忙做出一副乖巧端庄的样子，小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总不能事事都听父皇的，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但微臣总不好违背陛下的意思。”祝明斟酌道。

“相父可是仙人，怎么能听一介凡间帝王的旨意，更何况他只是随口一说，相父便是不听，父皇也对相父无可奈何......唔唔......”

祝明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蹦出什么不得了的词。

收回先前的评价，她还是那个目中无父皇的娇蛮公主。

“慎言，殿下，慎言呐。”祝明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虽然话说的不错，但要是让你父皇心生嫌隙，好不容易攒到手的龙气估计就散了大半。

“唔唔。”姬采棠眨巴眨巴眼睛，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

意识到不妥，祝明急忙，咳了两声后，眼神飘向一旁，不敢看女孩通红的脸。

“相......相父。”女孩嗓音微不可查，若不是祝明修仙后耳聪目明，定然是听不清的。

“臣今后教导完众殿下后，在此处歇息半个时辰，殿下若是有意，便来修行吧。”祝明说罢，逃也似地走了。

停留在原地的姬采棠脸色依旧红润，却半点不见先前的羞涩。

“就当被他占了个便宜，倒也不亏。”她淡淡道，不知道向谁解释。

“小主。”背后的角落又一次冒出一道身影，若是祝明在场，定会认出这便是在午门前遇见过的那名侍女。

侍女递过一方手帕，姬采棠接过，擦了擦嘴唇，又递还回去，吩咐道：“扔了。”

“是。”

“以后每日本宫都会来此地修道，知道该如何做么。”她语气淡淡，不像是询问。

“奴婢知晓。”

羲和既下，明月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