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咱家这酒劲儿大，那喝惯了烈酒的好汉都说好，客官喝不惯也不奇怪。”

“嗯。”

“菜也快好了，客官少候片刻，有事吩咐咱。”

“好。”

店小二每说完一句，祝明就回一个字，三句下来，连碎嘴的小二都没了继续谈话的欲望，偷偷瞅了眼忍不住捂嘴的姬采棠，又退了下去。

正如小二说的一般，菜很快齐了，祝明浅尝几筷后就停下了动作，不是饭菜难吃，是刚吐完血真的没有什么食欲。

至于姬采棠，作为最受宠的小公主，自然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此时也只是尝个鲜罢了。

一顿饭下来，一桌的菜几乎没动。

“回房休息吧。”祝明起身对公主道。

“嗯。”女孩应声道。

她跟在祝明身后，店小二领着他们前往客房。

中途路过柜台，姬采棠掏出一小锭银子，嘱咐台前的掌柜：“将那桌剩下的饭菜端到街上，赏给那群乞丐。”

说罢，也不管掌柜的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跟上祝明。

柜台前的掌柜明显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女孩已经从面前离开，像是随手播下花种，毫不在意它是否会开花。

已经开始发福的掌柜将银子收好，刚抬头就望见了二人留下的那满桌的饭菜，精明的小眼睛眯着一道缝儿。

回到房间的姬采棠慢条斯理地锁上房门，燃起凝神的香，布置起修行的场所。

她盘腿坐好，却久久不能入定。

脑海里闯进一方沾血的手帕，和不胜酒力的祝明。

大概是错觉吧，总感觉丞相他吐血之后好像就少了一种仙气，尤其是不胜酒力的样子，像是从未饮过酒的弱冠男子，总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这么看的话，下凡谪仙和皇朝公主救灾的戏码，突然就变成了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不自量力的妄图对抗天灾了。

暗自笑了几声，那满桌的残羹剩饭和食不果腹的流民又闯入了脑中，女孩的笑消失在脸上。

想起他起身时那潇洒的样子，姬采棠叹了口气。

仙人终究不是凡人，人间的种种疾苦，他又怎么可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