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只觉得心下一痛,嘴唇动了动,强笑道:“掏心掏肺对你的人,不止有他一个。”
他端起面前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讨喜的话博她一笑,可奈何他生来嘴笨,到了用时方才觉得捉襟见肘。
但是,能进来翊坤宫跟她说说话,他就已经很开心了,起码,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或许还有机会赎罪。
如他所愿,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的每一天,他都在频繁的来往翊坤宫。
有时用午膳,有时用晚膳,除却不能留宿,他恍惚觉得,好似已经回到了他们之间的龃龉并未爆发出来的那些日子。
胤禛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并虔诚的祈祷,有朝一日世兰能真正的接纳他。
只是却不知,夜晚里的翊坤宫与白日,大相径庭……
……
“滚下去……”
床帐内,在昏黄色的朦胧光线里,身躯纠缠,交叠围绕,仿佛,连周遭升腾的空气都莫名旖旎灼热了几分。
“娘娘,还要……”
温柔缱绻,抵死缠绵。
年世兰被狗崽子磨的太紧了,实在受不住,就开始不耐烦的拧他的脸:“再不老实,踹你下去打地铺。”
这话一落,那偷偷摸摸爬床的狗崽子瞬间不敢动了,浑身热汗也要掀开被窝,清俊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喘气。
本就没有名分,若是在失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美妙与捷径,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弘历心里一直是患得患失的,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本能留住娘娘,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只能竭力往自己身上叠加资本。
年轻好看的容貌和强健有力的身体只是锦上添花,招招手就能得到。
自诩为深厚的情意在落到实处之前,看在旁人眼里兴许也只是一场空而已。
而,浓烈的忠心和献祭所有的决心,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他只能靠自己来争取,用别人做不到的,来做给娘娘看。
其实,他本来还压抑的住,只等着让自己将来的每一步都走的安稳踏实,费尽心机的筹谋太子的位置,乃至于未来皇帝的位置。
可是这些天来的境况容不得他不慌。
娘娘终于给了皇阿玛几个好脸色,翊坤宫的大门也愿意为皇阿玛敞开了,那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们真的会破镜重圆呢……
弘历只消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恐惧的发慌,嫉妒的发狂,他剧烈的想要抗拒这一个可能。
破镜哪还能重圆?皇阿玛那个又老又旧的镜子碎了,那娘娘把他扔了,换上他这个崭新又漂亮的,不就可以了吗?
他只觉得,妄图破镜重圆并付诸实践的皇阿玛当真是痴心妄想,发了癔症,看不清现实。
还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