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棍?”
“嗯,就前几个月搬到这儿来的,之前一直在电线杆上贴广告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司机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缓缓道,
“张三川,对!就是他!之前在电线杆上贴广告说什么会驱鬼祛邪、看相算命,甚至还会治疗阳痿早泄,在b区不少人都找他过,反响不错,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
司机的话又是让我一愣,我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司机所说的张三川未必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正色道,
“张三川叫你停车后,他一个人去了哪?”
司机伸手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小路一片黑咕隆咚的,只得看见一团橘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不断跳动着,似乎在烧着柴火。
“那神棍往前边走去了,大半夜的估计又开始招摇撞骗了,唉,真是世风日下。”
司机满脸鄙夷地说道。
我不再啰嗦,向范剑递去一个眼神,范剑嘱咐完阿梅让她留在原地后,我们两个便一同朝那团火焰快步跑去。
这条路是通往王老板庄园的必经之路,两边的平房破旧不堪,看过去废弃了有个十年,夜风一吹,路边的灌木丛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好像有人跟着我们似的,气氛十分诡异。
我和范剑一前一后,只见那团跳跃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明亮,还能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火焰旁,那是一名五六岁的孩童,火光映照着他的脸,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根细铁丝,不断在火堆中翻找着什么。
我来到男孩身边,正想询问他是否看见了张三川,没曾想男孩却突然站起身,解开腰带,当着我和范剑的面便朝他面前的火堆尿了下去。
我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这一看顿时让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只见男孩脚下的脸盆中,燃烧的并非什么柴火、秸秆,而是一叠叠白色圆形方孔的纸钱,这些纸钱还未来得及烧成灰烬便被尿液湿透,原本跳动的火苗此刻在尿液的浇灌下也突然熄灭了下来,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大脑一空,看不清孩子此时的表情,但我心中却觉得他似乎是故意为之,未等我疑惑,我身边的那男童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
他的笑声好似针尖般刺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我听了不禁后背一阵发毛,正想抬手抽这熊孩子一顿,不料范剑却在此时忽然将我拉到了后方。
范剑的力道很大,就好像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未等我问他怎么回事,范剑却一把捂住我的嘴,不由分说,拉着我便往回跑。
我被范剑这样子吓了一跳,也不敢多问,一直和范剑跑回了三轮车旁后,范剑这才气喘吁吁地开口道,
“妈的,你不要命了?幸好那小孩没看见你的脸。”
我不明白范剑的意思,我回头探了眼黑咕隆咚的小路,只见原本小孩所站的地方此刻竟弥漫起了层层水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
见此诡异景象,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问范剑,
“怎、怎么了?难道,刚刚那小孩是......”
范剑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东西跟来后,他压低声音解释道,
“刚才那孩子是鬼,他穿的是死人衣。”
听见这话,我大脑“嗡”的一声,好似一团浆糊塞进了我的脑子里。在当时,火光把男童整个人都照得红通通的,我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所穿的衣物。
范剑见我脸色不对,他继续道,
“你想想,大半夜的谁会在荒山野岭的地方烧纸钱?那小鬼若有害人之心,要是让他记住了你的脸,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人家都能找到你,而且小鬼是所有的鬼魂里面最难应付的,其性格之捉摸不定,就算是专业养小鬼的也难免不被反噬。”
范剑如此解释,我才算明白过来,想到自己差点着了道,我后怕地抹了把冷汗,向范剑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没找到张三川,他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范剑眉头紧锁,他低下头默默地思考起对策,而我则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四下看了看,此时,两名三轮车司机蹲在路边的草丛旁,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正低声聊着什么,似乎没意识到我和范剑已经回来,我转过目光,只见王老板仍旧瘫坐在座位上打着鼾,对外界之事浑然不知。
我站在原地,往我们的三轮车内看去,忽然,我眼皮一跳,却发现阿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顿感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刚才的惊悸和后怕如潮水般涌现。范剑嘱咐过阿梅让她留在原地,可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回想刚才的种种,那小鬼莫非是故意将我们引到他处,而他自己则带着阿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我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我甚至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
范剑这时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顺着我目光看去,很快,他面色一沉,
“我操,阿梅呢?”
说罢,他便朝着我们乘坐的那辆三轮车跑去,我见状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