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雨微微往后挪了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刚才听你师父叫你溪洞,你不是叫阿虎?”沈溪洞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几声“嘿嘿,这不是之前为了探听消息而准备的化名吗?”沈溪洞拱了拱手“在下沈溪洞,我师父叫做金抳,不过我听他老人家说这个名字也只是一个化名,他也没跟我说过他的本名”
坐在床上的卢雨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水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不知道刘大哥如何了”“刘全宇吗?”沈溪洞问道。“上次我们从吕家大院中逃出便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卢雨淡淡说道,然而紧皱的眉头却表示当事人还是很挂心此事。“你们没有约定一个地方吗?”沈溪洞看向窗外询问,虽然他觉得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十五亥时,城北城隍庙”思索片刻后,卢雨轻声说道。沈溪洞有些惊讶卢雨如此坦白,看出沈溪洞在想什么“咳。。。你别多想,只是。。。需要你帮忙罢了”沈溪洞笑嘻嘻地凑到卢雨身旁“我懂,我们可是过命之交,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毕竟刘全宇手上还拿着最重要的东西”
见沈溪洞的笑脸,卢雨有些不适应,借故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沈溪洞见卢雨不吭声,想到她性子冷淡,可能刚才自己的热情有些让她不适应,便坐到一旁盯着横梁发呆。突然卢雨幽幽说道“如果。。。如果那个名册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呢?”沈溪洞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会继续寻找吧”说着无奈地叹口气,卢雨睫毛微微颤抖,盯着墙面眨了几下眼“那,要是一直找不到呢?”突然转身,在油灯的照耀下,卢雨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沈溪洞,好似在问他,又好似在问自己“你要找一辈子吗?”
沈溪洞下意识避开卢雨那双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应该是吧,我这条命,是亲族保下来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自己在世上苟延残喘。”卢雨盯着沈溪洞许久不作声,沈溪洞也是两眼空空,不知在想什么。
油灯的灯芯发出一声响,卢雨闭上眼睛躺下“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刘全宇,到时候我愿意将花名册分享给你看”沈溪洞闻言抬头看着卢雨,只觉得这姑娘太孤单了,不像自己,至少还有师傅陪着,鬼使神差下说道“我陪你找。。。”刚说出口后自觉失言,马上闭了嘴。卢雨像是没听见一般,没做出反应,不一会就听到了卢雨平稳的呼吸声,沈溪洞熄灭油灯,也躺回自己拼起来的“床板”休息,临了不放心,对卢雨说“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我就在这里”黑暗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回应。
自从上次夜晚谈话后,两人都有些沉默无语,期间老妪又来给卢雨换过一次药。直至日落西山,也未曾见到师父回来,沈溪洞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偏偏楼下一阵喧闹声传来,沈溪洞照常侧身从门缝中向下看去,只见店中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因为离得较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掌柜的从柜台下面掏出几两银子,才把他们打发走。随后又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侠客,低头问了掌柜几句话后,掏出银子,随着店小二住进了下面的客房中。沈溪洞觉得自己太过紧张,这里毕竟是客栈,难免有各种各样的人进出。心中暗自盘算“今天已经是十三了,后日就是见面之时,只是师父一直不回来,到时要不要留个字条在这里?”心里想到此,便觉得有些心悸,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金抳翻窗而入,见卢雨瞟了眼自己,继续喝水,丝毫没有提醒沈溪洞的意思。走过去拍了拍沈溪洞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进来的声音都没听见”沈溪洞被金抳拍了一下,回过神来“师父!你怎么才回来”说着关好房门,请金抳坐下“卢雨跟我说他们约着,十五日亥时在城北城隍庙碰面。”
金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嗓子“后日晚上?只希望刘公子能够准时到达吧”沈溪洞问道“师父,你说的那个黑衣人是什么情况?”金抳看了眼沈溪洞说道“这人在我们住在土地庙的那夜便盯上我们了,至于他的目的实在不好说。不过目前看来,极有可能与刘公子有关”卢雨也抬起头认真听了起来,沈溪洞皱眉“又是刘公子,看来有人在故意散播消息啊!这黑衣人可能是吞日教的吗?”
金抳摇了摇头“我也不好说,只是听你所言,这黑衣人似乎也不是跟吞日教一路的”摩挲着茶杯,金抳猜想“只怕是这黑衣人会影响到我们寻找刘公子”沈溪洞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前方路途坎坷啊。一夜无话,沈溪洞与金抳轮流照看卢雨。
接连两日,金抳照常出去找黑衣人的踪迹,沈溪洞则坐在屋内运行内力。一晃半日过去,沈溪洞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卢雨早已坐在床边,甚至都收拾好自己了。“你好一些了吗?”沈溪洞试探地问着,卢雨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去给你找点粥喝吧?”说着沈溪洞就准备去厨房,卢雨叫住沈溪洞,语气中还是能听出虚弱的感觉“不,你先带我去一趟城隍庙”
“城隍庙?可不是还没到时间。况且,现在出去,恐怕会被吞日教的盯上”沈溪洞有些担忧地看着卢雨。卢雨只是不说话地看着沈溪洞,两人对看了一会,沈溪洞还是率先妥协了“行吧行吧,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去”
卢雨盯着沈溪洞说道“我还活着,自然要兑现我的承诺,况且我也要先熟悉那边的情况,才好做安排。”看着卢雨那坚毅的眼神,沈溪洞点了点头“你且等我一下”卢雨不知沈溪洞要做什么,只好在房内穿戴好衣物。
不一会沈溪洞拿着两件披风进来“穿上这个,这几天我观察到城中的混混,越发多了起来,咱们现在这身江湖打扮,很容易被盯上,把这个穿上,咱们假装商人出城”说着把衣服递给卢雨,自己收拾去了。
刚过晌午没多久,几个吃完饭的混混聚在路旁打着盹。没人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向城北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