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不以为道:“他们不一定会回来吧?”
无论傅雍现在如何落魄,至少还是姓傅,还是名门之后,所以张小贤还是要留给他三分薄面,所以不知不觉把火发到了楚淮的身上,当下没好气道:“都说牛四肢发达大脑简单,你大脑简单,四肢也简单,能活这么大岁数真是奇迹,那卫队不回来,难道一路往西直奔西方极乐了?”
楚淮闻言顿时肺都气炸了,可是偏偏发作不得,因为这个张小贤虽然横看竖看都不像个东西,但是所说的道理实在太他娘像道理了。
张小贤见他气的满脸通红,心底一阵冷笑。
一时间傅雍也没有了主意,问:“张公子,卫队出现在这一带终就有点反常,我们还是应该早想对策,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张小贤环顾四野,想了想,答:“只怕要委屈少将军了。”
傅雍正色道:“若非张公子舍命相救,傅某早就命丧破庙了,有什么办法但请直说。”
张小贤道:“这一带无遮无挡,一马平川,如果我们躲躲藏藏被卫队发现了反而弄巧成拙,我现在还穿着捕快的衣服,依我之见,你俩只需伪装成被抓捕的犯人或许可以逃过此劫。”
关乎傅雍的安危,楚淮绝不同意冒险:“难道你想明白张胆带着我们上路?不行不行,万一露了馅,我们全身被绑,岂不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尖嘴猴腮,瘦的就像一根枯柴,因为中了牛毛针的缘故,弓着腰,佝偻的身躯远看活脱脱一只得了痔疮的蟑螂,敢情他以为遇到了卫队他还能施展“蟑螂拳”以一敌百,七进七出杀出重围!
傅雍却认为此计可行:“三哥,险是险了一点,但是可行,张公子的衣服是捕快的,而我们现在遇到的是卫队,卫队和捕快完全隶属两个部门,所以彼此并不认识,卫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找捕快的麻烦。”
既然傅雍都认同了,楚淮惟有服从,于是三人略略改装,将傅雍和楚淮两人五花大绑在马上,然后沿着原路往回走。
傅雍又迷惑了:“张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往回走呢?”
张小贤重伤在身,连嘴唇也白了,看在他全家死光了的份子上,还是紧握马缰强打精神回答了他:“因为一个捕快抓到了犯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前往府衙报到,而不是押着犯人去荒郊野外。”
傅雍顿时心生惭愧,自己出生将门,从军多年,却连这点门道也看不出来,同时对冯家又多了份感激,对张小贤又多了份钦佩。
楚淮仍然担心:“如果刚刚的卫队没有折回来,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押着我们,一直回到济南城?”
他的智商太过低下,张小贤懒得理会。
楚淮见张小贤不理他更担心了,正想追问下去,这时隐隐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当下吓的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出声。
张小贤晒然,回头却见卫队已经如同一阵旋风到了身后,于是一收缰绳,靠在路边给他们让行。
那首领远远看见一个小捕快腰挎横刀,骑着匹高头大马,全身是血,手里还牵着一匹快马,马背上趴着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当下停马,奇道:“小捕快,打哪里来的?刚刚怎么没有看到你?”
张小贤抱拳行礼:“原来是卫队的大哥,小弟刚从北边缉拿犯人回来,你们这么急,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那首领一抖马鞭,斥问:“路上可有看到一个女人和七八个男人?那女的三十岁左右,长的有些姿色,那些男人嘛,衣着倒是一般,但都携有兵器。”
张小贤暗忖,依他描述,不是在树林里被自己杀了爱狗的夫人和她的手下吗?卫队追他们做什么?只是不便多问,恭声道:“没有看到哩,七八个人在一起目标很大的,大哥们没有追到吗?”
首领想是吃了苦头,越想越气,当下一声冷哼,顺手抽了马背上的楚淮一鞭,楚淮吡牙裂嘴硬是一声没吭。
这时后面的一名副官顺口问:“小捕快,你一下子抓了两个犯人,这个功劳可不小,他们犯的是什么案子?”
张小贤立即满脸恭维道:“盗窃,唉,各位大哥取笑我了,像我们这些小捕快能有什么前途,还不是混吃等死?如果我们有前途又怎么会有你们卫队?如果真的遇到大事了,刀山火海还不是大哥们去闯?我们啊也只能抓抓偷鸡摸狗的,这算哪门子功劳?顶多得一句夸。”
这个马屁拍的卫队全体官兵受用无比,先前的懊恼一扫而空,调笑几句便趾高气昂走了。
待卫兵走远,张小贤再也忍不住,双眼一黑从马背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