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傅雍想骑马跳回来,可是马儿每到河沿便停足不前,急的全身是汗,大叫:“张公子……”
张小贤竭力嘶声道:“去吧,那匹马是一个朋友送的,我给它取名叫枣红,你帮我照顾好它。”
傅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急如焚,又策马向后,企图跳过河来。
这时卫队的首领策马挤进人群,冷笑道:“小捕快,你好大的能耐啊,如果不是我忽然感觉你所抓的犯人有点特别,又联想起济南城有人抢了捕快的衣服,还真想不到你就是那个嫌犯呢,说,河对岸的是什么人?你们和那一女八男到底是什么关系?幸许爷心情好了可以饶了你的性命!”
张小贤好奇了:“那一女八男挖了你家的祖坟?”
“啪!”
一记鞭子划过,张小贤腿上顿时多了一道伤痕。
张小贤抽搐中抬起头来看他,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那首领见他笑有点发毛,喝道:“笑什么?!”
张小贤笑道:“我除了会骂人还略懂相面之术,看你驿马之位有道赤色的疤痕,是标准的短命之相,还有一道黑气直冲印堂,你是绝对活不过今天的,反观小爷我生命线虽然波折不断,但是都长到胸口了,你说我笑什么?”
那首领顿时恼羞成怒,倏地抽出了刀。
也许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灵台都特别清静明亮,张小贤忽然醒悟,老头子千里迢迢跑到李家村要自己救傅雍,不是因为老头子和傅家熟悉,也不是他不忍心看到英雄就此殒落,更不是为了给自己在报仇的路上调剂,而是他早就知道九叔遇害与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九叔是白石江战役退下来的兵,而那一战主帅是老将傅友德,难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死在这里,即使将来真的要死,那也应该死在万众瞩目中,也应该死在地动山摇中。
果然,楚淮不让他死,见那首领要杀他,忽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刀劈向那首领,甚是矫健。
那首领没想到楚淮竟然敢反抗,来不及接招,慌乱间侧身危危避了过去,人却稳不住身形从马上摔了下来,顺势一个侧翻踉跄退进了人群里。
楚淮没有乘胜追击,横刀拦在张小贤面前,喝道:“你们卫队肩负保家卫国的职责,不在营里日夜操练,竟然跑到这里来欺凌弱小,横行霸道,你们可有调度的批文?你们难道就不怕朝廷追责吗?”
那首领想是真没有调度批文,顿时气的哇哇大叫:“既然你一心想死,那我就先成全你!说,河对岸是什么人?!”
楚淮冷不丁道:“关你屁事!”
那首领彻底抓狂了,怪叫道:“兄弟们,给我杀,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
士兵得令立即手持兵器涌了上来。
张小贤悲怆道:“这个人啊,不挣扎两下就死掉总有点不甘心。”
楚淮满脸英烈:“张公子说的极是,只可惜没有酒,否则我一定和你大醉一场,然后再一起痛痛快快杀他娘一回!”
张小贤道:“既然没有酒,那我也没有什么激情,我就躺在这里看你杀!”
楚淮应道:“好!”
他说完眼便红了,一挥弯刀冲进了敌群,一刀将一名士兵贯胸而过,惨叫声中他的衣服红了;接着,有刀落上了他的后背,他一转身砍飞了一条胳膊,一脚踢飞了一人,又将刀送进了面前之人的小腹之中;接着,他便感觉胸口巨痛无比,疼的他刚刚凝聚的真气一下子全散了,想是体内的牛毛银针随着打斗已经顺着血液流到了心脏;他动作一缓便感觉有冰冷的刀刃和剑锋进了体内,心跟着一颤,滚烫的血便喷了出来,他当下大喝一下,迫退了面前的士兵,然后踉跄退了数步摔倒在张小贤的附近。
他急喘一口气,侧脸望向张小贤:“我杀了两个,赚了!”
张小贤笑道:“恭喜恭喜,可惜我赔了。”
士兵们见两人犹在说笑,顿时恼羞成怒围了上来。楚淮已经身负重伤,内息溃散,全无反手之力,愤怒中一声大叫昏死了过去。
英雄,通常都是不得好死的;狗熊,从来没有好好就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