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余寒独自漫步在归墟之地,想着寻一块心仪之地,练习剑气。
约么一刻钟的时间,余寒沿着一条小径,来到了一处荒芜之地。此地尽是怪石嶙峋,黄沙遍野,毫无一丝生机可言。又走了一段,余寒忽然发现,前方转角处似有一丝绿意袭入眼帘。余寒小跑了过去,竟发现一片青青草地,遍布野草野花。若在往时,这野草野花再寻常不过了,甚至无人会去多看一眼。可置身这荒芜之中,余寒竟觉得这野草野花竟有此般无限生机。
放眼望去,那一片青青草地上,一株不知名的野花赫然而立,竟比周围的野草野花高出许多,笔直的茎秆周围,数十枚生机勃勃的绿叶逐级而生,在其顶端,一朵鲜红的花朵随微风轻轻摇曳着,如舞亦如武,格外显眼。
余寒不自觉,竟自顾自朝那株花儿走去。走近才发现,前方一个泉眼从地底冒出,围成一个小小池塘,才养育了这一方野花野草。
余寒不禁感叹道:“生命真是顽强,哪怕是这般荒芜之地,只要有一丝上善之水,生命自能找到其蓬勃之路。”
余寒俯下身子,欣赏了那株花儿些许,直到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有些生命,从出生之时便注定了,它将受万众瞩目,就像你眼前这一朵红花;而有些生命,出生之时便注定了,它只能充当陪衬,就像这红花之下的数十枚绿叶;而更多的生命,出生之时便注定了,连充当陪衬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接受无情地践踏,就像你脚下这些野草野花。”
那声音空灵之极,清澈之极,却又含三分悲凉。余寒循声望去,竟是一名出尘脱俗的女生端坐在野花野草之外的一块巨石之上,应是在练气。
一袭白衣,若雪;微风拂袂,似仙。发髻齐整,一丝一缕皆有章法。
余寒行礼道:“在下初到归墟,只是寻一处静谧之地练气,无意叨扰姑娘,还请莫怪。只是姑娘刚刚这话,在下却不敢苟同。”
“你便是余寒吧!”
“正是,不知姑娘…”
“轻舟是比我早入门几个月的师兄。不知余寒师弟有何指教?”
“原来是师姐。指教不敢当,只是我觉得红花也好,绿叶也罢,哪怕是仍任踩踏的野花野草,都是生命。生命不分高低,无关贵贱。只要是生命,存在的目的便只有一个,那便是蓬勃。野花野草为的是蓬勃,绿叶为蓬勃,红花同样为了蓬勃。虽然我们不知为何要蓬勃,但生命自会蓬勃。或许是为了长得更高,或许是为了开出更耀眼的红花。成千上万的野花野草,追求蓬勃之路,终究有一颗长得奇高;数十枚绿叶的争相付出,终于开出这一朵红花。可是只要有了这第一朵红花,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里将遍地是这样的红花。”
“师兄虽然振振有词,可一样觉得这红花更显眼、更重要、更高人一等不是?”
“我并未觉得它更重要、更高人一等。我反而觉得这绿叶,这遍地野花野草更重要。”
“唬人的话谁不会说?我还觉得这石头更重要呢!”
“我不唬人的。没有这红花,这绿叶一样可以肆意生长,可要是没了这绿叶,这红花还能绽放吗?你说谁更重要?”
“话虽如此,但是…”
“生命自会蓬勃,只是我们还不知生命为何蓬勃。或许对遍地野花野草而言,看到这一株耀眼的红花,也会发自内心的开心呢!或许看到将来满地红花的时候,它们会更加快乐呢!”
“子非野花,焉知野花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