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啊!在你房间的地板,我们挖出一箱银子!看你脸色,肯定不会怪我们吧!谢谢噢!回头请您吃饭!”
……
郝歌立于春香楼门外,举目四望,夜色渐浓,笼罩着这座灯华初上的四层阁楼。附近巷口停靠着各式马车。
灯火辉映下,隐约可见阁楼上深红的木料装修,红色和粉色绸缎悬挂在各个屋檐,为这里增添了几分脂粉香气。
上次来此,他只是为了刺激红河帮,并未对这座春香楼有过深入了解。问帮主也是徒劳,他根本没来过!
只有何桀希望他们能多玩几日,才会对这里的情况娓娓道来。
春香楼不仅是青楼,也是一方江湖势力。它收养孤儿,搜罗无力抚养的孩童,女孩被视为妓子或管事,男孩则成为护院或小白脸,根据天赋的不同进行培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每座县城都有一间春香楼,在当地堪称顶尖。前院是招待客人的场所,后院则是帮派处理事务之地。
此刻,阁楼的朱红大门敞开,老鸨和小厮在门外招揽客人,打着头牌的名头吸引顾客。进门需交五两银子,这取决于头牌的名气,一般在一两到五两之间。
此外,每座楼的头牌偶尔也会前往其他县城的春香楼助阵,这取决于各地的需求。
“哟,那位俊俏的小郎君,今晚又来了呀,快上楼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好一位英俊的公子!奴家可不一样哦,小公子今晚可以随意观赏呢!”
“哎呀!真是英俊潇洒!看得奴家腿都酥软了,真想依偎在郎君的怀里呀!”
上方的莺莺燕燕传来充满挑逗的话语,却让郝歌的心肠越来越硬,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那里。
只见二楼的楼台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一群身着不同服饰的小姐姐。
她们个个面容姣好,身姿婀娜,虽然娇声议论着,但声音清晰可闻。
她们的神情各异,或是轻拢双袖突显娇躯,或是抬起衣袖轻轻掩住嘴唇,倒也颇具娇柔之态。
唯一相同的是,都瞪着水汪汪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身旁!
郝歌可不服气,按下身旁蠢蠢欲动的紫衣,示意自己来。睁着明亮大眼,拱手发出清朗的声音:
“谢过姐姐们抬举,今晚小生定让姐姐们满载而归……”
这种无耻的言论,让斯文人都掩面而逃,羞于与之为伍。而胆大的人则瞪大眼睛,内心震动,直呼学到了。
二楼安静了片刻,那女子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口气倒是挺大,也不怕闪了腰!”
“这位是谁呀,倒是挺有阳气的,居然还自称小生。”
“看他这身虎皮衣,是上次的那个莽汉!”
“啊?他还活着呢?惹上红河帮都……”
“嘘……红河帮好像出事了。”
郝歌松了口气,成功吸引了注意。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所以无须在意。毕竟看着别人夸赞自己的兄弟,他感觉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身旁紫衣留下一句“真不要脸”,就直接交了银子进门去了,一时间空出了一块地方,只剩下郝歌一个人。
“这里怎么杵着个人?”
“这身黄皮衣看着有些眼熟!”
郝歌疑惑回头,纳闷还有谁不要脸上前搭话。定眼一看,诶!还是不认识。
“嚯!是你这厮!”
“嗯?”
郝歌瞪大眼睛,眼神略凶,看着两个面容白净、穿着质地轻柔白袍的年轻人。
他们身体一僵,正准备跑进大门时,郝歌上前一左一右地揽住他们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问道:
“兄台,贵姓啊?”
“免贵,姓……姓姜。这位族弟,同姓姜。”
郝歌暗自确定并不认识他们。他松开了陷入僵直的两人,从怀里掏出了入门费。
帮主的存款共有一百两黄金,他和紫衣各自分得五百两白银,他们身上只留着二十两现银,其余的则都是银票。
“壮士请留步!”
似乎是这座青楼给了他们一些胆量,两人进门后反倒不再害怕,竟然出言挽留。
“壮士前几日还颇为狼狈,今日却能来此寻欢作乐,可见是有真本事的人!不知能否与壮士结交一番?”
“我们姜姓在本地也算一方大族,绝不会辱没了壮士。”
郝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口一个壮士,心中略感无语,没好气地说道:
“我并无什么本事,结交之事就算了,我在此地不会停留太久。”
“壮士过谦了,这春香楼啊,只有头牌姑娘接客时才设有交钱的门槛,壮士今晚能来,不就证明了您的实力吗!”
“的确,这点眼力我们还是有的!”
郝歌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两人,他们身着一袭骚包的宽大白袍,浓眉大眼,居然还能留意到这样的细节。不过,这人说话也太直白了,难道就不怕挨揍吗?
交谈间,刚进门的三人绕过了宽大的花鸟屏风,楼内的景色这才映入眼帘。
举目四望,只见月光倾洒在整个春香楼,落在中央偌大的舞台上。
原来,春香楼的内部是中空的布局,一至四楼环绕着舞台而建,宽大的红色绸缎从高空垂落,密密麻麻的厢房外是走廊看台。
走廊看台之上,烛光轻轻抚摸着朱红梁柱,为其渲染着明黄色的光泽,粉红轻纱随风起舞,营造出几分暧昧的氛围,隐藏其中装饰物,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依稀可见缤纷色彩。
四周还悬挂着文人墨客的诗词,在珠光宝气中增添了些许附庸风雅的韵味。
丝竹乐器之声环绕耳畔,轻柔曼妙的舞姿映入眼帘,这从未见过的场景让郝歌有些失神,一时忘了回应。
他的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向舞台边的客桌,看到了紫衣那全身心投入的满足身影,这让郝歌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至少失态的不止自己一个。
一时间,他不禁好奇,在如此美妙的画卷中,众人追捧的头牌,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登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