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自顾自地疯言疯语，小孩喘够了气，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回厨房拿了碗筷，乖巧地独自吃面，然后又跑回厨房，踩着小板凳洗干净碗。

下午的时候，小孩就在地上画画，蜡笔彩铅油墨整整齐齐，他却只用一只短小的铅笔，纸上是一只又一只黑白的蝴蝶。

女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抱着小孩唱歌，坏的时候坐在一旁疯狂地捶打自己，倒是再也没有伤害过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上门要带走女人，女人难得的清醒，泪流满面得拉着小孩：“要和妈妈走吗？”

“最讨厌妈妈了，你滚吧。”小孩冷脸扒开女人的手，却在转身时泪珠不断。

但再没有人过来抱抱他了。

谢听云心疼不已，如果真想带他走，又怎么会问呢？

可他也没法抱抱小孩。

谢听云一路跟着小孩长大，直到他最后倒在了书桌前，电脑里的论文还没有按下保存键。

谢听云就站在他身边，用手虚虚抚过他的脑袋，轻声安慰，“你也辛苦了。”

再回过神来时，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好久不见，谢听云。”江肆扣住谢听云的手，强行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侧。

然后他就看到谢听云忽地就掉下了一颗眼泪，从眼角落入了山根的窝窝里。

江肆：……谁懂啊家人们，半夜被采花贼吓醒结果采花贼先哭了谁懂！

“阿肆。”谢听云嗫嚅着张嘴，下一秒被江肆捏住了嘴唇。

“闭嘴。”江肆面无表情，“少用那种受伤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虚伪的不行。”

谢听云想回应，发现自己嘴张不开，只能“嗯嗯”两声。

就算是这样也依然没有反抗什么，反倒眼神更加柔和。

柔和到江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听云同志，你变化得太突然，会让我怀疑你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你该不会是……”

“看到了我的过去吧。”

江肆眯着眼睛，越想越笃定。

毕竟他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机器人当时看完谢小二的故事都还掉了两滴眼泪呢。

搞不好系统又搞事，把谢听云也拉回了他的童年遛一遛。

所以谢听云，现在的你是真心实意为我的过去哀痛，还是在用眼泪来博取的我信任呢？

江肆松开手，抚摸上谢听云的眼角，仔细擦去他的眼泪，然后将手指伸到嘴边轻轻一舔。

是咸的啊。

可惜眼泪无法识别人的真心。

谢听云先是被江肆迅速的直觉惊讶，随后被江肆自然的动作给吓住了两秒，再一次起了鸡皮疙瘩。

他抓住江肆的手腕，情真意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会一直在。”